病房里雪白的墙壁并没有舒缓齐淑云紧张的神经,从10月24日傍晚被送进医院,她一宿不敢合眼,羊水的突然破裂,让她极度担心腹中胎儿的安危,作为靠试管婴儿手术得到这个孩子的她来说,已承受不起任何的意外。 从28岁到38岁的十年里,齐淑云自己都数不清多少次来到医院,正常女性要孩子怀胎十月,她要一个孩子付出了整整十年时间。 事实上,齐淑云这样的不孕不育人群不在少数。早在《2012年中国育龄女性生育环境抽样调查》统计数据表明:由于环境污染、生殖知识普及不够、反复流产、工作压力过大等多种因素导致,近年来我国不孕不育夫妇逐年增加,目前不孕不育患者发生率高达20%。育龄夫妇不孕不育已经逐渐成为社会难题。 十年里,从各种中药、偏方到试管婴儿,都寄托了齐淑云想要成为母亲的希望和绝望。十年,做了七次试管婴儿手术,她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又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 把自己归类为有“缺陷”的人很自卑 38岁的齐淑云经常回想自己第一次怀孕的感觉,那次自然怀孕后,没有给她带来多大惊喜。跟很多年轻人一样,齐淑云轻易就放弃了那个小生命,“反正很年轻,反正怀孕很容易”。 而当她28岁准备要孩子时,医生检查她双侧输卵管粘连,不易怀孕时,齐淑云还不服气,“我才28岁,这么年轻怕什么。”在此后的三年时间里,齐淑云寄希望药物治疗好身体,但大量吃药的结果很糟糕。医生检查她卵巢早衰,每个月成熟卵泡极少。 折腾三年下来,一直没有恢复正常孕育功能,齐淑云精疲力竭,不得不把试管婴儿手术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 齐淑云常把自己第一次做试管婴儿的感受当做经验和教训讲给别的患者听。“希望一次就成功的心情导致情绪高度紧张、焦虑、易怒。”齐淑云说这是大多数初次做试管婴儿患者的心态。 2009年齐淑云第一次接受试管婴儿手术,借助医疗技术让卵子和精子在体外相遇并培育成“种子”后移植回齐淑云的子宫。手术结束,齐淑云回家等待那颗种子在她肚子里落地生根。 因为听说卧床能有助受精卵着床,一回到家齐淑云就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了,神经绷得紧紧的,风吹动窗户“咣当”一下,她也被吓得浑身一激灵,丈夫随手关门重了她的心脏也猛地跳一下。她不肯起床,生活就在床上解决。躺在床上要求丈夫喂她吃饭。即使这样,她还是瞅什么都不顺眼,动不动就呵斥照顾她的人。 在这种极度的焦虑情绪下,齐淑云内分泌失调,身体一阵冷一阵热,整个家里也都笼罩着压抑的气氛。第一次试管婴儿手术很快宣告失败。之前兴冲冲将试管手术的事告诉了所有亲戚、朋友,此后接到的关心、询问电话都给她造成了更大的心理压力。她觉得自己怀不上孩子,有缺陷,而且为了治病每天跑医院让她失去了工作,成为一个闲人,在无边无际的自卑情绪里她无法自拔。那一阵她患上了抑郁症,从先前的焦躁易怒变得沉默无语,常常彻夜难眠。 作出“生别人孩子”的抉择 第一次手术失败后,齐淑云跟丈夫提出离婚,“不能拖累他,让他去找个好人吧”。齐淑云的“好意”被丈夫严厉回绝了。“我们不分开,要一起共同面对命运”。丈夫的话让齐淑云痛哭失声,内心的抑郁也随着泪水流淌走了。 齐淑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生一个孩子。每天,她奔波在沈阳市各家医院,一次又一次的检查、吃药、促排卵,医院成了她上班的地方,求子成了她全部的生活。2011年,齐淑云换了一家医院做第二次试管婴儿手术,遗憾的是再次失败。 “我觉得自己被宣判了死刑,各种方式都尝试尽了,还是失败”。一天,齐淑云从医院出来坐在大街边一坐就是一下午,医生的话让她内心起伏不定。“你没有卵子可以用赠卵做试管婴儿”,齐淑云明白,用别人的卵子等于那个孩子不是她的,她很不甘心。 当晚,齐淑云推醒已经熟睡的丈夫,纠结到半夜的她终于下定决心即使借卵也要生一个孩子,为了丈夫,为了这个家的完整她心甘情愿作出这个抉择。 新的希望让齐淑云又充满了斗志,第二天一早就兴冲冲地跑到医院去告诉医生同意用赠卵。然而,医生一盆冷水浇灭了她的热情,因为在她前面排队等待赠卵的患者还有700多人,有的人排了三年还没等到合适的供卵。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