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多位学生向澎湃新闻描述:该校制定“绝对服从”的规则,不服从可能遭遇体罚;学校严密审查学生的日记和家书,被规定不允许写学校的“坏话”,更不允许将日记带出校门。 与学生们对这所学校的负面印象不尽一致,一些家长的态度显得暧昧。 在陈雨父亲的描述中,14岁的女儿陈雨“搞对象,不爱上学”。 “学校说是素质教育学校,孔子教育啥的,对孩子有各种各样的帮助,咱们当时也是抱着一线希望吧,把孩子送到那儿。”去年1月,他送女儿入校。 女儿去年3月回家,他觉得女儿有所改善,就把她送去哈尔滨的学校,“她也不给念,完了我们把她又送回这学校了。”他觉得女儿假装听话,也不过是想从这所学校逃离。 “不让他们办校了吗?那我们孩子在那儿就白上了一年。”刘娜娜的母亲则在听说消息后显示出惋惜。她中间把孩子接回来两次,基本上每月去看一次孩子。 刘娜娜的母亲称,之前,女儿常去网吧,夜不归宿,“成天跟社会上一些年纪差不多的人鬼混,叫她回家她又不回家。这样不回家的情况得有一两个月吧。跟她说不上几句话就开始打仗。” 她在网上搜“全封闭式学校”后发现了山东科技防卫学院,她亲自去看了一次,孩子在铁门里排队打饭,她觉得让孩子入校能远离乌烟瘴气、危机四伏的网吧。 另一方面,她和丈夫一起做小生意,平时看管孩子的时间有限。夫妇俩还有一个孩子,今年7岁,刚上小学,“所以我们把她送那儿去了,我怕天天跟她吵影响另一个孩子。” 中间,她曾收到过女儿求助的信号,但她没有放在心上。 曾经有个女生怯生生给她打电话,让她把女儿接出来。“她没有说别的,就问我什么时候去看孩子,什么时候把她接回来。但我觉得孩子在里面是安全的,她说没受委屈,我也就没多想。起码她不会出来跟外面的人鬼混。她以前在网吧待一天,还在网吧跟乱七八糟的人交往,在里面睡觉,有男有女,我们能放心吗?”刘娜娜的母亲说。 从这所学校出来两个月,学生刘欣也劝过两个好朋友的家长,但似乎家长们都“刀枪不入”。“我也不太敢说学校里具体的情况,我怕他们觉得我有什么意图。我只跟他们说,快把孩子接出来,在那里待久了,j2直播,会有更大的逆反心理。但一说这些,他们就不理我了。”说起这些,刘欣有些黯然。 国庆时张晓的父亲还跑去学校看了一次,观感是“学校里面看很正常啊,和原来去差不多,比原来去人还多了呢。” 张晓的父亲说,能感觉到儿子隐瞒了很多学校里的事情,但他只告诉孩子要学会忍耐。“他现在十几岁,我知道在里面会有心理阴影,但是现在好像比原来好得多了,听话了。”山东科技防卫专修学院校内。 “不让她在那个学校,我们该怎么教育她?” 关注“戒除网瘾”多年的学者陶宏开告诉澎湃新闻,网戒学校起步门槛也低,“只要租个有院子的地方,雇几个退役军人,打的广告也很隐蔽,可以叫‘培训学校’、‘问题少年封闭式学校’、或者‘青少年成长基地’。” 在另一位青少年心理专家郭铁军看来,“许多网戒学校不具备专业基础,他们可能有当地的培训资质,但是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一是限制自由,二是用摧残的方式。出于利益驱动,他们打出戒除网瘾招牌,家长求助无门的情况下就去了,机构把钱收了,对青少年人格成长的长期影响没有能力负责。” 在张晓的父亲得知澎湃新闻此前的报道内容后,无奈地笑了笑,“过完春节就不让孩子去了,因为那边对文化课不重视。但现在学校还没找好,这几天我再看看吧。” 陈雨的父亲在了解情况后,向记者斩钉截铁说,“如果这个学校不是正规的,我们当然要把孩子接出来。我要到晚上六点到九点才能跟学校联系,跟孩子说上话。” 但刘娜娜的母亲似乎仍笃信自己的判断:“你说这个学校不正规吗?我之前找别人打听了,它之前是唯一一所济南市教育局批准的学校。其余那些学校都没有得到批准。” 她最后叹息一声:“我还想问你个问题,像我们孩子这样,不叫她在那个学校上学,我们该怎么教育她,让她上什么样的学校呢?” (文中部分人物为化名)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