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魁斗镇和长坑乡的银行,也曾一度出现排队取钱的“繁荣”景象。东南早报2014年8月21日报道,趁犯罪嫌疑人在银行办卡取钱时,安溪长坑派出所端掉两个团伙,开奖,抓获8名犯罪嫌疑人。 这一低成本、高收益的“暴利产业”产生了巨大的诱惑。上述新华网的报道称,魁斗、长坑的诈骗活动呈现家族化、规模化的苗头。一位长年参与打击短信诈骗的泉州市公安局工作人员说:“一段时间内,全国各地都有人来报案,外地警方前来泉州要求配合办案的也是接连不断”。 但诈骗案屡禁不止。据《经济参考报》2014年报道,早期的通讯信息诈骗只是在团伙内部分工,随着犯罪手段的不断变化,现已演化为相互合作又相互独立的产业链。 每一起通讯信息诈骗中,产业链上下游往往附着至少五个专业团伙:专司策划骗术、拨打电话的直接诈骗团伙;盗卖个人信息团伙;收集办理非实名电话卡、银行卡卖给诈骗分子的团伙;在互联网上搭建诈骗网络平台并与传统通讯网对接及提供任意改号、群呼服务和线路维护的技术支撑团伙;专门负责替若干个诈骗窝点转取赃款的洗钱团伙。 2016年3月广东侦破的该省最大电信网络诈骗,正是电信诈骗“企业化”的典型。 据《信息时报》报道,团伙总头目在柬埔寨设置假冒博彩网站服务器。从中国大陆地区招募的人员以旅游签证的方式入境柬埔寨,集中租住在波贝市,进行网络技术维护、网上转移赃款等流程。 团伙总头目许某森本人隐身于茶叶城的安溪铁观音茶叶店,指挥境内外电信网络诈骗实施。团伙股东们平时以微信联系,通过电脑实时监控其他同伙的位置。团伙招聘49名伪基站业务员,分布在全国11个省市,他们把伪基站装在汽车上,四处流窜发送诈骗短信。 业务员每日要完成至少10万条发送任务,工资750元一天。民警说:“光运行这个团队,每天的成本就要20万~30万。”该团伙涉案金案达1.4亿元,日均万余人网上被骗。 警方查证,团伙11个股东全部是福建安溪长坑乡老乡,其中多人有诈骗前科。 司法打击陷入“无震慑”困境 2012年《安溪报》曾报道称,抓获电信诈骗分子692名,并宣称2012年第二季度的群众对社会治安满意率达95.69%,居泉州市第一位。而长坑乡政府官方网站显示,2013年5月长坑乡就召开会议,为全面遏制电信诈骗犯罪份子的势头,要求各村要按照“乡不漏村、村不漏宅、宅不漏户、户不漏人”的原则,进村入户,全面排查、掌握高危人群、外出人员的底数,建立档案。” 2016年6月16日,泉州晚报报道称,安溪县高压打击电信诈骗,铲除电诈滋生蔓延土壤,目前已经实现电信诈骗犯罪“三转变”。 以前的诈骗犯罪“团伙”,如今在社区矫治中转身为淘宝电商“团队”。 但是,山东徐玉玉事件再次暴露当地治理电信诈骗的困境与难度。 《经济参考报》2014年10月的一篇报道,采访了各地查办电信诈骗案的公安、法院,结论是目前对诈骗分子的司法打击,陷入了“无震慑”困境。很多诈骗案件证据对嫌疑人口供依赖过大。“如果嫌疑人有反侦察能力,一张电话卡用几天就换,一张银行卡转一笔就扔,在审问中不供述,基本上警方是不可能知道他曾经打过多少诈骗电话、诈骗成功多少钱、谁是受害者,也难以串并案件。”该报道引述广东茂名电白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刘志远的话说。 湖南省双峰县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庭长孙立新也介绍,由于证据落实不到位,“一个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已经骗到手几十万元,但是最后的定罪项目就是妨害信用卡管理,只有几个月的刑期,对犯罪嫌疑人几乎没有震慑。” 在《经济参考报》的报道中,安溪县长坑乡时任党委书记的陈鲜明表示:“通讯信息诈骗的成本低,一个电话就可以去骗;风险小,当地警方抓到了没法判刑,外地警方抓到了退钱了事;回报高,当地一个电话骗上几千元甚至几万元的成功案例数不胜数。通常诈骗成功拿到几百万元,公安机关仅能掌握几十万元的证据。” 8月28日,安溪县一政法系统干部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目前在长坑乡的年轻人不多,基本剩下一些留守儿童和老人,还有一些做茶叶生意的农民。但每到过年时,就各地的人都回来了,街道上也随处可见各种豪车。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