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孕产妇全去大医院,小医院常年不接生,基层服务能力退化。”姚亚强说,上级对余姚市每年孕产妇死亡人数有规定,超过3个就要追究责任,卫生局不鼓励乡镇卫生院开设产科。 1991年,刚从余姚卫校毕业时,姚亚强从事的是产科工作。那时,乡镇卫生院都有权接生,中心卫生院甚至能够进行剖腹产和阑尾炎手术。 一位开私车拉客的女村民回忆道,自己在县城生孩子花了1000多元,亲戚在乡镇卫生院分娩只花了100多元,那时,乡镇卫生院是许多农村产妇就医的首选。 而今,“大医院产科爆满,小医院都空着。”据称,余姚市人民医院产科爆满,走廊加床已排到电梯口。和别的医生一样,姚亚强也担心,随着二孩放开,大医院产科压力会更大。另一面则是,大岚乡镇卫生院多年没有接生了,“现在医生看见产妇都害怕。” 2004年冬天,一位有流产史的高危产妇被家人用床板抬到卫生院。彼时,大岚镇卫生院是一栋破旧的厢房。全院只有一台长期闲置的X光机。 那时候,乡镇卫生院只能得到很少一部分补助,院长姚亚强不得不与药商谈判,尽量降低中间商的利润,为医院创收。每到年底,姚亚强都要去镇政府、卫生局和上级大医院“化缘”,医院的设备、医护人员的奖金、救护车甚至如今的三层小楼,都是开奖直播“讨钱”讨来的。 按规定,乡镇卫生院没有资格给高危产妇接生。大雪封山,无法转院,卫生院变压器冻坏断了电,姚亚强找来200米电线,连上计算机室的不断电系统,为抢救室的设备供电。 医护人员用炭生火取暖,举着手电筒、点上蜡烛照明,像教科书中爱迪生帮妈妈动手术一样帮产妇接生。母子平安,但那也是卫生院最后一次接生。 2009年以后,乡镇卫生院收入主要依靠政府补贴,不再有创收压力,风险较大的产科和外科开始被舍弃。 结果是基层医疗机构服务能力的退化。 “像一只猫,饭给喂饱了,它就不抓老鼠,晒太阳去了。要是只喂一部分,它就会自己去抓老鼠。” 姚亚强认为,科室减少的背后是医生的日益浮躁。卫生院现有7名医生,医护工作人员共计21人。从2006年起,乡镇卫生院开始实行定向招聘,聘用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医护人员。 编制成了最大的筹码。到大岚服务满5年,可以申请离开。姚亚强每天在路上花费3个多小时。绝大多数年轻医生也正经历着同样的奔波,为了孩子上学,把家安在县城,然后每天来回跑。 平均每年会有一两个医生选择离开,去城市里的街道卫生院、或者平原地区的卫生院工作。空出的编制则再次成为临时工的跳板。 姚亚强有些忿忿地说,“年轻的都想到外面去,没有能力的、老的留在这个地方,派了活儿给开奖直播们完全干不了,工资又不能少。应该打破这种体制,让人能进能出。” 实际上,这个头顶众多光环的院长已经萌生了退意。“本港台直播当了13年院长了,”姚亚强坦率地说,“也不可能当到卫生局长,到大医院也当不了院长。” 开奖直播认为自己应该靠技术吃饭。 对于名声,开奖直播有点顾虑。开奖直播也担心,没了自己的中医理疗诊室,大岚卫生院就完了。这家以前在余姚市垫底的乡镇卫生院,如今是各种学习的典型。 开奖直播微信的个人签名是“大岚山小针刀疗效好”,每次遇到“最美天使”、“身边的基层好医护”等评选时,开奖直播不断地用投票链接刷屏。“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票有多少啦,再投一票。” 开奖直播拟了几个题目供记者参考:“情系山区,心系百姓”、“金杯银杯,还有口碑”、“德艺双馨,妙手回春”。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开奖直播也试探着问起,“能不能发个内参,让领导看见。”6个自然村,只有一个乡村医生,只能每村一天 在后朱、雅庄、大路下等十几个村子,几乎每村都有挂着统一绿底白字招牌的村卫生室。 “每天九十点来,中午吃了饭就走了,有急病也找不到人。卫生室里好一点的药也不多。”一位村民手一指说,300多户人就一个医生,医生家离本村十多公里。 从一个村子出来时,路边停着一辆红色电动车,一个面色黑红的中年妇女手握镰刀,正在路边挖野菜。大岚镇卫生院的司机停车和她打招呼,然后扭头告诉记者:“她就是村卫生室的医生。” “乡村医生就像新鲜空气一样,每天都有觉得平常,一旦没有了,像有雾霾了,人们才意识到要珍惜。”姚亚强说,几天前,一个村卫生室医生出了车祸,颅内出血,需要住院一周,村干部打电话向乡镇卫生院求助,能否派一名医生顶班。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