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记载看,起码从《异苑》成书的南北朝时开始,或至少从传方志较多的明代开始,刘贺墓的名称已固定为“昌邑王墓”并成为地名。刘贺原为昌邑王,之后皇太后在刘贺被废后也将“故王家财物皆与贺”—现墓葬发掘中“昌邑”为名的器物应与此有关,而文献中不仅张敞在向宣帝汇报刘贺的情况时以“故昌邑王”称之,宣帝诏书也谓“封故昌邑王贺为海昏侯”,从这些情况看,虽然刘贺从天子被废后已不是昌邑王,但当时人还是以昌邑王称之—最多称其为“故昌邑王”。因此南北朝以来将刘贺墓名为“昌邑王墓”的名称应该无误。 其次,齐永明五年(487年)沈约奉诏撰《宋书》,在其自序中讲“汉有曰戎,字威卿者,光武封为海昏侯,辞不受,避地徙居会稽乌程县”,说的是东汉光武帝时曾封沈约之祖沈戎为海昏侯,但其不就而避地乌程。但沈戎虽未就海昏侯,而其墓却一直以“海昏侯墓”为称,如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94“江南东道”、宋谈钥《(嘉泰)吴兴志》卷4、明李贤《明一统志》卷40、清穆彰阿《(嘉庆)大清一统志》 卷289等等,均载乌程县“金鹅山”上有海昏侯墓。因此,本港台直播们虽然知道这座墓并不是真正的海昏侯之墓,但“海昏侯墓”这样的称谓事实上用以指称浙江的沈戎墓已千载,那南昌若再以“海昏侯墓”来命名,难免有重名之虞。 第三,刘贺虽封海昏侯,但历代方志中的海昏侯所居之城的名字却为“昌邑城”。如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106“江南西道四”、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26、明陈霖《(正德)南康府志》卷7、明李贤《明一统志》卷49和52、明陆应阳《广舆记》卷12、清谢旻《(雍正)江西通志》卷38等等,均大同小异地谓“昌邑城,《豫章记》 汉昌邑王贺既废之后,宣帝封为海昏侯,东就国筑城于此”。直至今日,在墎墩汉墓附近尚有“昌邑乡”的地名存在,这就说明刘贺海昏侯国的侯国城的名称应为“昌邑”。 第四,若从前引方志看,其所言的“昌邑王冢”位于“昌邑城”一带、主墓外还有小墓若干—至少有大小两座墓的特征,恰与目前在南昌市新建区海昏侯墓勘探发掘的情况完全一致。因此将这座墓称为“昌邑王冢”或“昌邑王墓”,就不存在与文献、历史的违背—似乎可以作为这座墓名的第一选择。 当然,如果认为刘贺在豫章时是海昏侯而非昌邑王,将其名为“昌邑王冢”或“昌邑王墓”存在一些在今人看来名不副实现象,那本港台直播想可以按谢旻《(雍正)江西通志》卷110“海昏侯刘贺墓,在建昌县西北六十里昌邑城,内有大坟一所,小坟二百许,旧称百姥冢”的记载,将此墓称之为“海昏侯刘贺墓”。这不仅于史有征,而且也与发掘相合,可能不会有太多的异议。 需要指出的是,在海昏侯刘贺去世后,虽被除国,但后汉天子还是为了表示宗族和睦而绍封其后,重新设置海昏侯国。直接名这座墓葬为“海昏侯墓”而不添加墓主名称的话,就会与其开奖直播代海昏侯墓出现冲突。因此,要是不名此墓为“昌邑王墓”而名“海昏侯墓”,那添加墓主的名字,称“海昏侯刘贺墓”,可能会更加清晰一些。 当然,也应指出的是,与考古发现海昏侯刘贺墓基本未被盗掘的情况不同,在《太平御览》卷549“礼仪部”引《异苑》中谓,“元嘉中,豫章胡家奴开昌邑王冢,……并得金钩,而尸骸露在岩中俨然。”这是昌邑王墓被盗的确切记载。在这则文献中,“豫章”的地名提示此“昌邑王冢”应非远在山东的昌邑王刘髆之墓,就是说,它应是与位于古豫章今江西境内的海昏侯刘贺墓有关。但这条文献约略,“胡家奴”所“开”的“昌邑王冢”究竟是不是刘贺墓,有待更多的资料才能加以判断。 (文章原题《“海昏侯墓”命名商榷》,原刊于3月18日《文汇学人》,经授权,澎湃新闻转载,现标题与小标题为编者所拟。)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