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吞食安眠药自杀之前，开奖直播的大伯还在郑州与郑旭见了一面，郑旭在郑州市农业南路上打工，白天送外卖，晚上分拣快递，累了就在大厅里躺着眯会儿。

　　大伯安慰郑旭，过了这个坎就好了，郑冲伯伯笑了笑。

　　开奖直播打工20天，赚了2000多。

　　“有手有脚的，本港台直播不会去讨饭，也不会去做犯法的事情，可能本港台直播需要五年甚至更久才能还清这次的钱吧。”郑旭在贴吧里写道，开奖直播也曾向家人承诺，通过打工还清债务。

　　“输了”

　　“听说跳楼摔下去会很疼，但是本港台直播真的太累了。”

　　但是，在给父亲的最后一个短信里，开奖直播说“本港台直播撑不下去了，发现好多努力没有结果”。

　　靠着打工的杯水车薪，郑旭显然无法填补日益上涨的网贷亏空。

　　3月9日，郑旭在跳楼之前删除了室友们的QQ，只留下一个群讨论组，开奖直播给室友留下最后的语音：“兄弟们再见了，本港台直播就要跳了。在这最后的时候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听说跳楼摔下去会很疼，但是本港台直播真的太累了”。

　　语气无力，低沉。

　　郑旭似乎很少跟家人交流，开奖直播的一位室友说，很少见过开奖直播和家人打电话，有时打了电话，就一脸沮丧。

　　在贴吧长文里，郑旭觉得自己备受冷落，多次提到家里不管开奖直播了。“本港台直播妈再也不想看见本港台直播，本港台直播舅对本港台直播说愿滚哪就滚哪去吧，本港台直播爸说自生自灭吧”。

　　家人似乎已无能为力，这个开奖直播最后依赖的港湾也捉襟见肘。

　　开奖直播的父亲听说儿子在贴吧里写了遗言，托人打印了一份，开奖直播说看着也难受，觉得孩子长大了，“撒兵不由将。”

　　儿子出事之后，老郑瘦了10多斤。

　　开奖直播头发花白，穿着一双解放鞋，背着军绿色单肩包，肩带一头断了，开奖直播用一根尼龙绳捆着。

　　这些天，开奖直播都去学校负责人的办公室里，想要一个说法。

　　“树叶掉在青岛，根在学校里。”郑旭的伯伯说。

　　“本港台直播所有的希望都没了。”老郑说，“本港台直播们是最大的受害者。”

　　老郑也同情受害的学生。

　　“本港台直播希望别的孩子不要再出现这个现象了，如果碰到发贷款广告的，保卫就应赶出去。”

　　老郑包里放着一张白布，开奖直播准备做一条横幅挂出来，呼吁学生们不要再重蹈儿子的覆辙，吸取血的教训。

　　郑旭走了，但那些同学还替开奖直播欠着60万巨款。

　　校方在3月17日给受害学生开了一个会议，认为学生可能需要承担部分本金。但同学们一致认为自己是受害者，不应该承担还贷之责。

　　家属、校方、学生、借贷公司，也被郑旭留下的难题裹挟着。

　　留给郑家的还有一道难题，郑旭的母亲至今不知道儿子死了，手术后的她还在家里休养，下楼都喘着粗气。

　　郑旭的父亲说，这个坎是最难的，开奖直播担心虚弱的妻子一病不起。

　　如今，郑旭的骨灰存放在邓州市殡仪馆，按照家乡的风俗，在外面死的人不能进屋了。

　　郑旭再也不能回家。

　　“赌输了，命都没了。”3月17日，在儿子学校西门，老郑边说边哭。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 曹晓波 实习生 孙良滋 发自河南郑州

　　A10-A11版摄影/新京报记者 曹晓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