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十年代的几尺花布,到改革开放后的“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和收音机),再到如今一些地区百元大钞“称斤论两”,时代变迁中,中国人的婚嫁彩礼不断趋高。彩礼多少,也从以往的量力而行变成随行就市的硬门槛。 如今,在国家扶贫攻坚的大背景下,一些贫困农村的“彩礼之痛”,值得深思。 资料图/齐鲁晚报村干部上书县委书记盼刹“天价彩礼” “城南城西产粮区,万紫千红一片绿”,这是一段小品的台词。今年春节,在安徽省砀山县,一段15分钟的小品视频在市民的“朋友圈”中火了起来。 小品名为《彩礼》,反映的是农村地区婚嫁定亲时的“天价彩礼”现象。“万紫千红一片绿”说的是彩礼礼金需要万张5元钞票,千张100元钞票,50元的钞票再撒满一片。 按照这不成文的风俗,除去结婚盖房、买车、办酒席等等花销,男方娶妻前,要交付女方的现金至少也得15万多元。 砀山位于安徽省最北端,属宿州市管辖,这里是安徽、河南、山东、江苏四省交接之处,是中国著名的酥梨产区。近年来,砀山经济发展迅速,但在安徽省内,这个县的经济水平依旧相对落后,是国家级贫困县。即使在这样一个并不富裕的地区,近年来,农村的“天价彩礼”现象成了一些农民脱贫致富的新负担。 今年砀山县两会期间,一名退休村干部给县委书记发了一条短信,痛陈“天价彩礼”让农民不堪负重。 这则短信中提到,“结婚本是喜事,却闹出许多悲剧,彩礼从三年前的两万元到现在的十五万元,再加上楼房三十万,小车十万,还有小彩礼五万,三金两万,结婚照一万,喜宴两万……加起来不低于六十万,这让一双既要养父母,又要养儿女的家庭承担责任者怎么负担,还有要供养子女上学的的确无法负担,外地还有闹出了人命的……” 这位村干部希望政府大力宣传移风易俗,杜绝“天价彩礼”,干预这种不良的社会风气,减少农民负担。 此事经媒体报道后,这一地区动辄十几万、甚至二三十万的“天价彩礼”现象受到舆论关注。为了破除愈演愈烈的彩礼风,在县领导的要求下,该县组织人员创造编排了上述小品,宣传倡导民众摒弃陈规陋习,拒绝“天价彩礼”。 每逢春节,大量从砀山输出的务工青年集中返乡,在农村地区,青年保媒拉线、相亲定亲,也迎来高峰期。因为这个短信和这段小品,彩礼也再度成为这个小城的热门话题。 在网络上搜索即可发现,“天价彩礼”并非某一地的个别现象。近年来,在中国广大农村,花样翻新的“乡约民俗”加上“随大流”式的攀比风,彩礼礼金一路狂飙。在贫困地区,一些已经脱贫致富的农户,甚至因为儿子的一桩婚事一夜返贫。 彩礼漫天要价:老农借高利贷为儿子娶妻 今年春节期间,中新网记者辗转采访到了上述小品创作的人物原型,居住在砀山县东南部程庄镇的郭庆丰。 去年10月,郭庆丰的大儿子郭兵结婚,经过媒人的多次沟通,男方拿的彩礼钱从28万降到了22万。因为钱要的急,郭庆丰东拼西凑后还是以1.8%的月利息偷偷借了10万元高利贷。 郭庆丰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在他结婚后的头十来年,一家五口人的生计全靠四亩薄田,生活贫困。多年前,大胆包地种大棚西瓜的郭庆丰成了村里脱贫致富的典型。如今,已有八九亩瓜地的郭庆丰,在村里也算是中等家庭,好年景的时候,一年仅靠种瓜也能收入五六万元。 “种瓜这些年也没剩下钱,大儿子15岁那年我就开始攒结婚盖楼的钱。”郭庆丰说,如今在农村结婚,男方家里得先盖起两层小楼,不然,都找不到媒人。 去年春节,郭庆丰家的新楼房开始入住,5月的时候, 24岁的大儿子郭兵就在媒人介绍下有了对象,两人都在上海打工,相识两个月,双方家人就开始操办婚事。 “7月双方父母见面定亲,当时就拿了6万块,后来女方还提出28万的大礼,实在拿不出这么多。” 郭庆丰说,在当地,男方的婚嫁彩礼分“小礼”和“大礼”,“小礼”在定亲时拿出,一般在4到6万不等,“大礼”在结婚时拿出,一般在15到25万,“大礼”的标准由双方家庭协商,定价考虑的因素包括双方家庭条件、男女青年的长相和年龄等。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