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法医检验科办公室内,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石河一副书生模样,语气、动作轻缓。即使是讲述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如同电影情节般的骇人场景时,他的神情也够冷静够专业—无论解剖抑或碎尸,他都是一副职业心态去面对。 实习时手拎头颅 1988年,读高中的石河报考了中山医科大学临床专业。来自中山医的录取通知书如期而至,不过录取他的专业是法医系。“那就是跟尸体打交道”,石河看着录取通知书,心里很是挣扎,他并不愿学这个专业。 石河最终还是来到中山医科大学,毕竟那个年代能读上大学是种莫大的光荣,家里人也不反对。 大学里,石河迎来第一堂尸体解剖课。他早就听说有人上过这个课后几天缓不过神,无法进食。“当时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老师提取了部分脾脏后,放在塑料袋里拿回去研究,就这样拎着一袋东西,一路从黄花岗走回了学校。”在满是人群的大街上,他看着老师提着脾脏组织旁若无人地走着,仿佛看到了日后的自己。 第一次经历的现场检验又是何种观感?那是1993年3月,石河清楚记得自己到警队实习时出的一次现场。当日广州发生一宗火情,消防员在救火,有人被困在火场内。 “突然,楼上抛出一个人头,掉在了没有水的河涌里”,石河听从老师命令,走过去将人头拎了回来,是名年轻女性的头颅。“当时才发现是命案,而且凶手还在现场。”经过现场民警勘察,结合法医判定,凶手很快被锁定是住在起火房间隔壁的一名男子。死者是名保姆,还带着一名十来岁的小孩。疑犯盯上保姆多时,趁主人不在家期间入屋企图施行强奸,打斗过程中将保姆和小孩残杀,随后纵火企图掩盖。 最后是法医通过检验,证实了嫌犯的作案动机。第一次出现场经历的就是耸人听闻的案件,石河回忆起来脸上却未见波澜,“当时顾不上那么多,只是想着如何尽快做好自己的工作。” 1993年夏天,经历五年的学习,石河顺利毕业,进入警队,成为了法医队伍的一员。 命运的判官 石河的工作看起来有些单调。有警情后,赶往现场验尸,提取相关物证,进行个体包括性别方面的识别,继而现场分析,确认死因、死亡时间、被害过程,以及是否使用工具,用的是什么工具等。但他的工作又富有挑战性,每次处理的案件及现场情况都不一样,案件原因和作案方式也有区别。 石河说,有时法医的判断对于案情的走向起很大作用,比如在判断死者系自杀或他杀时,法医尤为重要。 有一起案件他记忆犹新。广州白云区一对夫妻,白天丈夫起床后出外上网,妻子继续在家中睡觉。回到家时,丈夫却发现妻子已被丝巾勒亡。丈夫报警后,民警怀疑妻子系丈夫伤害,还报假警。 石河经过检验和分析,认定妻子是自杀。“丝巾是从衣柜拿出来的,外人不易获得,首先排除外人作案”,且死者也没有明显挣扎的痕迹。再经过向其家人了解,得知死者有抑郁症,此前有自杀倾向。 最终,石河为警方排除了他杀嫌疑,也排除了丈夫的嫌疑。 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对于法医来说,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蛛丝马迹,协助侦破重大案件,无疑最能体现工作价值。 今年9月,发生在广州越秀区流花湖公园的女大学生遇害案,警方能在30多小时内快速破案,石河所在的法医团队贡献不小。“通过现场环境分析,可以马上断定是流浪汉作案”,这个判断帮助警方经过D N A比对,在数据库比中了犯有前科的嫌犯。 不同于侦破有重大刑事案件带来的成就感,石河认为哪怕是再小的案件,通过法医检验找到合乎逻辑的解释也是一种荣耀。 “有个案例,两人喝酒开车出去,结果坐副驾位的人无缘无故死了,最初判定是喝酒致死,家属不满意警方认定的结果。”之后石河作为法医代表介入,发现死者颅骨受到明显的挤压。但这依旧解释不了死因。 “我们到现场,勘察车辆经过的村道,发现村道非常狭窄。”死者喝酒之后还曾将头伸出窗外吹风,结合村道两边房子的墙壁上留下的刮擦痕迹,石河推断,由于司机酒后驾驶,没有顾忌到车道狭窄,同伴将头伸出窗外后被挤压在墙上拖行。这样的推断与开颅后发现的颅骨变形非常贴切地结合在一起,从而为案件找到合理解释。 必杀技 血腥暴力,开棺验尸,他都沉着应对。因为每一具腐败的尸体,每一处血肉模糊的伤痕,都是打开死亡之谜的钥匙。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只要犯罪,他总能嗅出蛛丝马迹。 探班 他早已习惯解剖室和停尸房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