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分析中国债务结构和历史特点发现:中国是高储蓄国家,而且债务主要是内债,也就是自己人借自己人钱,因此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平滑处理债务。同时,市场化程度高的国家,偿债能力很重要,但中国金融市场以间接融资为主,中国企业的债务对应的是金融机构,流动性很重要。现在的问题是“流动性积压”,大量贷款放出去并没有产生效益,而是被大量债务裹挟,吞噬了流动性。经济学者何志成曾向《财经》记者解释过流动性积压的概念,大量通过金融系统投放到社会的流动性,被非常多的不能流动的项目产业行业占压,而这其中国有企业的吞噬能力值得关注。中国的债务主要集中在企业部门,其中国有企业占比65%。 就债务链而言,国有企业、国有银行、中央政府、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等,这些部门其实是一个债权人,所谓债务不过是左右手互倒,左右口袋互掏,导致债务链掰扯不清。 李扬强调,尽管中国债务风险暂时无忧,但必须警惕,不可任其蔓延。上世纪90年代末,中国曾经历过不良债权的迅速上升,人们非常担心处理不良债务可能会使公共债务占GDP比率急剧上升。但由于当时保持了低利息率和较高经济增长速度,中国很快就摆脱公共债务负担增加对经济增长和金融稳定的威胁。而现今,中国经济缓慢下滑,如何化解债务,考验宏观对策。 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余永定接受《财经》杂志采访时表示,中国有其体制特征,由于中国居民的高储蓄率,只要不发生大规模资本外逃和外流,银行挤提导致系统性危机的可能性极低。更大的可能性是由于不良债权上升,银行惜贷、企业惜借,使通货收缩进一步加剧,并导致经济增长速度的进一步下降。 酝酿成立专门机构统筹处置债务 谁来处置债务?篱笆墙怎么扎? “化解债务不能靠哪一个部门单兵作战,而是需要综合的解决方案,统筹安排的专门机构。”李扬表示,只有全国一盘棋,才能统筹考虑,采取移山填海的方式统一解决。 因为债务链条涉及金融改革,国企改革,财税体制改革等等诸多方面。无论是“一行三会”还是财政部等,哪个部门都无力扛起化解债务的大旗。财政部可以考虑到国企、央企、融资平台等债务问题,但是企业债管理不到,一行三会处理金融机构的相关债务,但并没有掌握全部数据。 IMF副总裁利普顿近日也建议,中国要化解债务问题,需要考虑各方协调,成立专门机构综合各方来解决。 利普顿说,企业债务虽仍可控,但数额庞大且快速增长。为避免今后出现严重问题,解决企业债务问题已经势在必行。需要全面的计划和具体的行动,来硬化预算约束(特别是对国有企业),对薄弱企业进行重组或破产清算,确认和分配损失,处理相关的社会成本,并便利市场准入。鉴于这方面涉及的广泛挑战,建议成立一个人员配备充分、具有清晰职能的工作小组,并以正在实施的煤炭和钢铁行业重组计划为基础,来推动和实施现实可行的国企重组并处理与之相关的给银行业带来的影响。 不良债权、不良资产处置,过剩产能和高库存的消弭,僵尸企业的关闭,以及整顿财经纪律的改革和法制化监管体系的完善,这些是全国一盘棋。克服部门之间议而不决,利益部门扯皮,以及信息的遗漏,目前建立综合的管理框架已经达成共识。李扬表示,目前中国还没有形成这样一个统筹机构,但是在朝这个方向努力。据悉,现在发改委、商务部等部门已经在协调,下一步决策层将考虑酝酿建构统筹机构。 一些学者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认为,目前中国债务率可控,资产规模远超债务,正是政府快速推进国企和银行业改革,处置不良贷款、关停僵尸企业、对国企施加硬性预算约束并完善银行贷款流程和金融治理体系的较好机会。这为政府处置不良贷款和债务违约留下较多空间。 余永定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建议,企业去杠杆化应该逐步推进,不能操之过急,银行贷款也不应该轻易划入不良。企业部门去杠杆对经济产生的下行压力应该由政府部门加杠杆加以抵消。降低债务对GDP比例的出路,短期在于提高经济增速度,长期则需依靠结构改革,特别是企业制度改革、银行体系治理和监管体系改革和资本市场的发展。此外,如何消除过去数年来影子银行金融产品带来的隐患,如何抑制房地产泡沫,预防房地产市场崩盘对中国金融稳定的冲击等等都是本港台直播们必须应对的挑战。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