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最后一次接触光圈直播,是去年4月在腾讯云发起组织的网络直播自律联盟上。加入联盟的成员自觉不碰色情、暴力类的直播内容,苏武所在的X直播也是联盟成员之一。 当时,光圈直播CEO张轶的照片在联盟的主页上,这是光圈直播最风光的时期。 10个月后,光圈直播倒闭,失联的CEO留下了300万元的欠薪。 “我们差不多是同时间起步的,没想到光圈这么快就没了。我们还在坚持,但还能走多远,我也不知道。”苏武说。 去年三四月份,是直播行业的集体高光时刻。第一梯队的直播平台都拿到了融资,同时有200多个直播平台涌入这个行业。 那段时间也是X直播平台日活最好的时候,每天的日活在30万到40万。“我们预测会有大量秀场直播平台出现,同质化竞争会越来越严重。”苏武说,X直播尝试了3个月的秀场直播之后,在去年5月转型到垂直场景类直播。 X直播试过财经直播、美术、健身等很多场景,但“数据都不太好”。 “没有老板玩命融资,我们可能也早倒下了。”光圈直播倒下后,苏武在微博上写道。 “早上起来化个妆就开直播的形式,没人看了。” 主播曾是直播平台之间最激烈的竞争对象。 一位直播平台的电竞解说在一次演讲中提到,在熊猫TV第一次对斗鱼主播“动手”前,有些主播月收入其实只有一两万元,但是经过熊猫阵营的挖角之后,这个数字直接翻了十倍到二十倍。 不久之后,全民TV也开始了挖角动作,把数字又翻了五倍以上。在公开报道中,秋日在全民TV的年薪是一年1500万元,虎牙签约安德罗妮夫妇的费用是三年一亿元。 但到了去年下半年,这种天价挖角主播的新闻戛然而止。 越度传媒“宇宙网红中心”的总监杨涛告诉界面新闻记者,去年,主播的签约费用非常高,以至于会蚕食运营和研发的费用。 “挖来挖去受益的是主播,输的是各个平台。”斗鱼、全民TV等在内的一线直播平台,最近一次融资都停留在8月、9月,平台已经没有那么多钱烧在主播身上了。 天价挖角在行业默契中告一段落,但平台对主播的投入依然是非常大的一块成本。 YEKI今年大三,从去年4月7日一直到现在,他保持着每晚7点准时开播的习惯。直播一晚上收到的打赏,多的时候四位数,少的时候三位数。YEKI还维护着一个400多人的微信粉丝群,其中一个粉丝累计给他刷了一万多元的礼物。 起初,YEKI在ME直播上工作。ME直播是YY旗下的移动直播平台,去年曾有媒体报道称欢聚时代向ME直播砸了10亿元。直到去年11月,开奖,YEKI发现ME直播上的大主播都跳槽了,他的粉丝在下面的评论全是“赶紧换平台吧”。YEKI觉得这个平台做不下去了,就跳到了一直播。 “我是为公司赚钱的,让公司烧钱的是那些小主播,他们的收入撑不起他们的底薪,等于说是公司用底薪撑着他们来做直播。”YEKI说。 YEKI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完全拿不到打赏的小主播,经纪公司在他们身上也不亏钱。 网红经纪公司甜椒文化的联合创始人蔡令洪告诉界面新闻记者,相比大平台,中、小平台的返利性更高。 直播平台为了拉新和留存,需要保持一定的主播活跃度。“你提供一个主播,平台会给你保底一万或者一万五千元。我招一个普通主播可能只要三五千,剩下的都是我赚的。” 2016年4月上线的小米直播,为小米旗下产品。蔡令洪透露,小米直播起步晚,所以返利很高。“小米直播是阶段性返利,主播刚去,前两个月给很多钱,可能第三个月就不给钱了,因为他觉得主播人脉圈用完了,把用户拉得差不多了。” 蔡令洪说:“小平台不花钱就是在等死,只能花钱拉用户。” 作为对接主播与平台、主播与广告主的中间商,杨涛对于直播行业风向变化的感受更加敏锐。 去年上半年经常出现一个土豪给主播打赏几十万、几百万元的新闻,杨涛说,这些天价打赏,“一半真一半假”。天价打赏的背后,是主播、经纪公司、平台之间的利益捆绑。 “经纪公司与平台之间有合作,可以用优惠的价格拿到打赏券,再找一个人去给主播打赏,把主播炒火。”这个钱其实就是经纪公司培养主播的成本,主播与平台同时获得广告的效果。 经纪公司的操作方式,YEKI也已经了然于心。如果有比赛需要冲榜单,经纪公司会刷礼物帮主播冲到一个相对靠前的位置,或者把主播刷到有入选资格,然后主播再靠自己的努力“诱导”用户打赏,最后能不能成就看主播的能力。“直播平台举办的一切比赛都是噱头,为了刺激土豪刷礼物。”YEKI说。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