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波波夫 没有人想到北岛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回归。 他和他朋友们的诗歌,被冠以「醒来」之名,打包在豆瓣首款付费产品里,标价128元,以「诗歌课」的方式,与当下最炙手可热的商业专栏作家们,一道接受消费者的挑拣。 醒来,一个带有浓厚八十年代意味的名字,暗含了北岛和豆瓣对这个时代的期待:当人们被「京沪永远涨」、「致xx」、「精英课」催眠时,它尝试提供一点不同的东西,它把人们说滥了「诗和远方」虚幻现实了一把。 二十八年前,j2直播,北岛离开中国,带着他唯一的行李——中文,漫游世界,辗转欧美诸国。后来在散文《青灯》、《蓝房子》散文集里记录了这些生活的片段。从1989到1995年,北岛辗转七国、搬家十五次。 他尤其喜欢秘鲁诗人瑟赛尔.瓦耶霍的一句诗「我一无所有的漂泊着......」1995年,当北岛坐在北加州自家后院里顿生错觉:「这些年恐怕不是我在搬家,开奖,而是世界的舞台在转动。」 连同世界舞台一起转动的,还有诗歌和一个诗歌的年代。 一如北岛在《波兰来客》里回忆他和朋友老刘去白洋淀、五台山结伴出游的日子:「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北岛周游列国、诗歌热潮起潮落,市场经济轰轰烈烈,奠定此后三十年的主题。 2002年,北岛在接受《书城》采访时说: 「中国走了两个极端。八十年代初,诗歌过热,一是正好处于话语转变期,年轻人找到了自我表达的方式;二是由于错觉,以为人人都可以当诗人。到现在倒好,没人读诗了,很多诗人放弃写作。」 但是诗歌并未绝迹。它偶尔还会展露点石成金的法力,重演灰姑娘的故事。 最近的一次诗歌小高潮,正是因为余秀华,因为那首自带热词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因为她的行动不良的身体、农民身份、乡村生活,所有这些都构成了大众对诗人印象的巨大反差。余秀华被媒体曝光一个月后,出版社就帮她出版了第一部诗集,纪录片导演在农院里架起了摄像机。诗歌在乡村的泥土里短暂复活。 X一代也没有忘记诗歌。 这两年大火到中国诗词大会里,诗歌成了作证天才们惊人记忆力的道具,能进入总决赛的选手,脑子里至少得装上两千首以上的诗歌。《现代快报》报道中国诗词大会亚军光临扬州,新闻的重点是「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他说出了五首包括扬州的诗。」 诗歌也成为科技公司验证人工智能的考场。 2016年,谷歌的人工智能在学习了 2865 篇爱情小说,创作了下面这首情诗: 「it made me want to cry/no one had seen him since./it made me feel uneasy./no one had seen him./the thought made me smile./the pain was unbearable./the crowd was silent./the man called out./the old man said./the man asked.」 微软为训练机器“吟诗”,从350万诗句中抽取了120万个诗句去训练机器,输入“春”、“琵琶”、“醉”等关键词和平仄要求,于是作出了这样一首绝句: 「双眸剪秋水, 一手弹春风; 歌尽琵琶怨, 醉来入梦中。」 诗人本该走在时代的最前沿,诗人总是无缘舞台的中央。 2012年4月一天,北岛在一次划船中中风,一度失去语言和书写能力。针灸、电击、理疗,经过数年漫长治疗后,北岛逐步恢复。豆瓣诗歌课里,从北岛略缓慢、含糊的开场白里,依然能够感觉到中风对诗人语言表达的些微影响。 在2016年夏天参加单向街组织的一次活动上,北岛说: 「我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遭遇了不同的问题。 在座的朋友们,年轻的朋友们,你们也会有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觉得这个时代,也面临着很大的问题。 你们要找到一个新的语言,找到一种新的可能性。」 「醒来」,也许正是北岛在尝试新的可能。 (欢迎关注波波夫微信订阅号:「我是波波夫」)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