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孩子上学后,她接到别人的电话说,江西工地上出事了。她心里还在纳闷,就说了句:“怎么可能呢,昨天晚上还通过电话,都好好的。” 白海民的妻子始终不放心,就走到了巷子口的白松松家里,这个家中已是乱成一片,家人们拿着电话,表情十分紧张。 “有你家的,你家海民也在……”对方话未完,白海民的妻子昏厥了过去。 从江西处理丈夫的后事回来,她说很少睡觉,即便睡着了也常醒来。 “这几天不断的重复同一个梦,atv,他掀开家里的帘子,看也看不清,我一喊他,就没了。”白海民的妻子说,每次惊醒后,李素素就再也难以入睡,一直想着,一直哭。 她的手不停地擦拭掉落的眼泪,“都是假的,啥也是假的。我都不愿意出门,不愿意见太阳,我就愿意在这黑暗的地方一直坐着,一直坐着。” 她觉得,黑暗给她一种天还没有亮自己还在做梦的感觉,一切都是噩梦。 可这个梦的名字叫做现实,这是一场永远都不能醒过来的噩梦。 她告诉上游新闻记者,她要为现在才6岁的小儿子筹备未来的事宜,尤其是结婚用的钱——买车、买房、彩礼,加起来要几十万。 “她在坟地里哭了三个小时,拉都拉不起来” 白会光的父母已经70岁了,儿子去世后留下留下两个小孩需要照顾。 白范疃村在江西丰城发电厂坍塌事故中遇难的10人,其中有7人来自同一个家族,另外一个姓张,还有两个白姓的属于另外一个家族——白伟光和白会光,是亲叔伯兄弟。 白会光的母亲态度和善,说话时语速平缓,她今年已经69岁。 白会光在外打工差不多已有10年,是从婚后开始出门打工的。 江西丰城事故发生前,天气渐冷,他回了一趟家,带走了过冬的厚衣物。 白会光的母亲并没有到江西去,她从回来的人口中听到关于这场事故的很多消息,包括事故原因,“有些人为了得利,才弄成这样,这对多少家庭造成了多大伤害呀!” 白会光今年才31岁,膝下有一对儿女,姐姐7岁,弟弟5岁。白会光的母亲感到十分无力,她没有抽泣就流下了眼泪, “我现在69了,家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白会光的父亲把两个放学的孩子接回家来,姐姐一进门就大声喊着“奶奶”,小弟弟就缠着爷爷玩。白会光的母亲看着小弟弟,说:“家里就这两个孩子,走一步看一步,孩子最可怜。” 每个祭奠日子,百会光的父母和妻子都会到不远的坟地里给他烧纸,诉说自己的思念之苦。 三七那天,一家人9点过就到了坟地,青青的麦苗地里,上面覆盖着花圈的一座新坟异常醒目。 白会光的母亲烧完纸后,哭诉着遇难的孩子,她觉得内心深处的压抑要靠哭诉才能够完整的表达。 “她在坟地里哭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拉都拉不起来,我说咱得回家给小孩做饭了,还是不停的哭,到后来我们把她架了回来。”白会光的父亲说,孩子去世了,每个人心里都难受。 “家里八口人,压力大,支出基本靠打工” 白臭臭在亿能公司上班时佩戴的工作证。 事故中,白范疃村虽有10人遇难,也有两名村民平安地回来了。一个是白敬伟(音),一个是白臭臭。 白敬伟回到村里之后不久又马不停蹄到天津打工去了,留下了妻子和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家。虽然听白敬伟提到过江西丰城的事故,但他不具体说,妻子也识趣地不问。 他们夫妻俩之间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例如这次白敬伟离家打工,具体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白敬伟的妻子基本是“不知道”。 和白敬伟的“闯劲”不同,自认“胆小”的白臭臭在事故回家后就没有再离开村子,冬季本就是农闲,白臭臭常在村里来回转悠着聊天度日。记者找到他家时,白臭臭从早上已经出门了,“估计吃饭的时候就会回来”。 丈夫平安无事归来,白臭臭妻子的脸上时常挂着乐天的笑容,当上游新闻记者向她确认“白臭臭”的名字时,她乐呵呵地笑道:“自大加一点,原来叫白腾飞,登记名字的时候写错了。” 妻子的菜刚炒好,白臭臭回来了。这个大概一米六多一点的男人在北方已属个头矮小,他穿着土黄色的外套,给人以敦实感。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