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当时工厂的规定,适龄子女可以顶替父母进厂工作。与聂树斌同龄的年轻人被分进聂学生的车间,“每天看着别人的孩子,听着背后的指点”,聂学生在半年后,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 死里逃生后,他又经历3次脑血栓。12月3日,聂学生拄着拐杖,右脚向前挪半步,左脚被硬拖上半步,他想挪出被媒体和上访户占满的院子。 自杀未遂后,聂学生下定决心“要活到树斌清白的那一天”。他每天背着“强奸、杀人犯父亲”的名号,在村里的小路上一步步“拖着身体”锻炼。 张焕枝则开始向检察院、法院“讨依据”。 2005年,曾犯下多起强奸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王书金在河南落网,主动供述称自己是石家庄西郊玉米地奸杀案真凶。 此时,聂树斌被执行死刑近10年。 2007年起,聂树斌的母亲张焕枝、父亲聂学生、姐姐聂淑惠向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等多个部门提出申诉,请求宣告聂树斌无罪。 其后,漫长的申诉再审中,聂树斌的名字成为媒体、律师、法学专家屡屡提及的一个名字。 2013年,在“王书金案”二审庭审中,出现了律师口中的中国刑事审判“奇观”——控方拼命辩称当事人并非真凶,而被告律师极力证明自己的当事人就是真凶。 而在2014年12月之后,最高人民法院指令山东高院对聂树斌案进行异地复查,也开创了异地复查的先河。 在代理律师李树亭看来,虽然“正义迟到了”,但从异地复查到卷宗公开,再到举行案件听证会,聂树斌的名字成为一个符号,超越了个案纠错的狭义价值。 “由于本案历史久远,许多证据已经湮灭,以及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在认定事实、审查证据、程序方面存在不足,”12月3日,最高法在《聂树斌案再审始末》一文中称,“让真相在路上走了近20年。” 12月3日下午,在送走又一波媒体后,张焕枝迎来了为下聂庄撰写村志的乡亲。“我们要把树斌的事写进村志,”村志撰写者向张焕枝索要判决书,“下聂庄的后人应该知道聂树斌这个人。” 聂家父母的心愿很简单。 “等我和你爸百年之后,我要把你的坟迁到我跟前,我让你能跟我在一起!”给聂树斌上坟时,张焕枝说。 “我们一家人要团聚!”聂学生也高声喊道。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