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左一)、郁友和志愿者的线下聚会。受访者长风供图
中新网北京11月9日电(汤琪)十五六种抗抑郁的药,四五种抗焦虑的药,七八种安眠的药,光是西药就吃了不下30种,还有中药、中成药、脑白金、脑黄金、脑轻松……这是一位抑郁症患者列出的药目。 抑郁症,这个公众既熟悉又陌生的医学名词,近年来备受舆论关注。在中国,随着经济社会压力增大,身患这种疾病的人群不断扩大,但是,他们的真实生活状态却鲜为人知。 从自我拯救到互相帮助 “那感觉就是瞬间以为要死了,每次都出一身汗,内衣湿透,导致失眠加重。”现年33岁的长风,早期的“惊恐发作”始于初中二年级,一直持续到大学,atv,升学带来的压力使他焦虑的频次越来越高,那时虽没有抑郁症的认识,但萎靡的精神状态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 上大学之后,长风站上过多幢高楼的楼顶,因为有恐高症、担心父母的孤苦,就是跳不下去,后来又开始攒安眠药,攒着攒着就不想死了,像这样反反复复多次,大一最严重时曾休学一年。由于很多记忆已经缺失,长风艰难地回忆说,“休学在家后,我可以三四天不吃饭,一天不喝水,有时在床上上厕所。” 为了照顾休学在家的儿子,长风的父亲一夜白头。长风看在眼里,试图去想象父母失去他之后的场景,于是慢慢学会了反思:“如果我死了,他们肯定也活不了。”反思过后,他开始了自我拯救。 长风(中)参加抗抑郁公益跑团。受访者长风供图2007年,在经历了一次大手术后,长风感受到身体上前所未有的痛苦,此后再也没有过自杀的想法。第二年的5月11日,因工作变动,他从山东调到了北京,发现自己抗抑郁症的药都吃完了,从那一天起,他再也没吃过药。 “我的父母比较恩爱,所以我从小不缺爱,幸运的是,周围的同学和老师也对我很好。”长风回忆,大学时他曾极度敏感,以为宿舍室友都在说他坏话,一时冲动把他们的书和财物全扔了,说明情况后没有人责怪他。“那次我哭了,同学对我很宽容,包括辅导员,他向任课老师说了我的情况,这些事对现在我的所作所为有很大的帮助。” 一直以来,长风不喜欢用“康复”来形容自己的状态,因为他还会感到焦虑,他坦言,自己还在“修行”——他在朋友圈里晒跑步,最近的头像照片是刚刚在上海跑马拉松撞线的瞬间,他在北京某知名学府读书深造……他只是学会了和抑郁症相处,一起生活。 一次不经意间,长风在网上意外搜到了“阳光工程”心理互助论坛,开始了他十余年的互助工作。“我的性格中有乐观、不服输的一面,便很快成为论坛的负责人,一方面我发现不光是我一个人有抑郁症,另外我还发现有人从中走了出来。” 长风在追溯自己病史的同时,10月10日晚,抑郁症中特殊一类、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周宇和几名郁友在北京雍和宫附近组织了一次线下聚会。长风说,“在全国各地,有越来越多像这样自发组织的活动,但最活跃的,还是在北京。” 北京回龙观医院情感障碍科诊室前。汤琪 摄线下聚会无所不谈,抱团取暖 “我们什么都聊,聊抑郁症,聊生活,那天我们聊了股票,聊了实体经济。”周宇告诉中新网记者,他们在线下聚会中无所不谈。他欣慰地表示,“我可以肆无忌惮地阐述自己的思想,去感受他人。” 据周宇介绍,类似的活动还会有聚餐、唱歌、跑步等,活动中会进行自我介绍,保证大家来了都能说上话,周宇认为,“当你属于一个少数人群体的时候,当你已经足够边缘化的时候,如果你找到了这样一个组织,肯定会倾向于加入进去。” “病耻感普遍都有吧,我不太愿意和朋友说抑郁症的事。”邱静经过了三年的心理咨询治疗,直播,通过一位郁友认识了长风和周宇,成为他们互助社群的常客,她坦言,“一些说不出口、怕被人看不起的事儿都可以和郁友说,即使再抑郁,大家都在鼓励你,这种帮助很难从自己的亲戚、朋友身上获得。”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