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违反后果如何?小麦总结:轻则加圈,重则治疗。所谓加圈,是对学员违反规定的累积记录。每个人每周都有圈数限额,新学员一周60个,住院一个多月的45个,更久的30个,每犯一次错误,均有专人记录,每周一结算,如果超出限额,就要到行为矫正室做治疗,治疗其实就是和小麦首次被电击那样的惩罚。 裁定加圈还是治疗,则是一项弹性较大的工作,班委、家委和点评师都有权力决策。小麦介绍,网戒中心的管理层级非常明确,其中,金字塔顶端是杨永信,他具有绝对的话语权,所有盟友和家长都必须无条件听从,在杨之下,有三条线,一是由医院医生组成的点评师团队,二是由家长组成的家长委员会,三就是是盟友的同盟班委。 同盟班委人数众多,除一个班长之外,设有总安全、楼层安全,总思品,楼层思品、总话筒、副话筒、总卫生,楼层卫生等职位,每个班委下面又有各自的小组,如安全小组、思品小组、话筒员小组、卫生小组,盟友们在这些小组中承担不同工作。 盟友违反规定的时候,小组长有权加圈1个,安全、思品等职位的班委有权加圈3个,班长则可最多加圈5个,并且可向点评师甚至杨永信建议对某个问题严重的盟友直接进行治疗。同样有建议权的家委也要认真履行职责,小麦说,别以为家长可以包庇自己孩子犯错,“所有人都在互相监督,中心也鼓励大家互相举报,包括家长和孩子之间,我很庆幸,妈妈没有举报过我。”如果家长违反规定,惩罚则是多则数千少则几十金额不等的罚款。 专场盟友被电到像死人 只看一次我就受不了了 渐渐的,小麦觉得自己是聪明人,既然无法逃脱就努力适应,好让自己少吃点亏。所以住院的三个月中,他尽量小心,不违反规定,除入院那天“下马威”的电击之外,只遭受过两次同样惩罚。一次是在做网上作业时改换了输入法皮肤,另一次是吃饭时跟妈妈互相退让鸡蛋,声音大了些,态度急了些。 此外,小麦因为字写的漂亮,文字表达流畅,还专门负责写问题反馈。每天由思品小组长下达任务,重点盯大约三五个盟友的表现,并向他们的小组长和家长询问意见,最终汇总成文,第二天就会在点评课上由大家共同讨论。他坦言,去监督别人的班委,包括负担这项任务的自己,或多或多会比大多数盟友享有更多空间和自由,在汇报别人的情况时,也都存在一些带个人情感倾向的判断,“当然做这种事要小心,比如我对谁手下留情,不能让别人发现,否则惩罚更重。” 另一些盟友就没有小麦这么幸运了,他说,至少自己没有经历最可怕的“杨叔专场”,仅是一次旁观,小麦就“快要吓死”。那次是初中生小卫,因为多申请笔记本反复写单词减少背诵量被发现而被批评,在接受治疗前,小卫还试图打碎玻璃跳楼逃跑,但最终仍被绑在行为矫正室的手术床上。 “点评课上,杨永信一直都是笑呵呵,一副长者的慈祥面容,在治疗室则是满面寒霜,我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能说那是恶魔”,小麦回忆,杨永信完全不理小卫的苦苦哀求,还让人讲一个人字形的橡胶呼吸管塞进小卫嘴里防止他咬舌,而后,杨永信亲自上手,先给小卫左右太阳穴各扎一根针,再往他额头、下巴各扎一根针,最后在左手手心靠后的肉垫上和中指指甲盖缝隙里各扎一根针,均连上导线开动仪器,大约5分钟后,小卫太阳穴的针旁留下一行鲜血,而当近两个小时的治疗结束,“小卫躺在上面就像是一个死人,双眼空洞无神,嘴角不断留出口水,对杨永信的话只会说,是,我错了,杨叔,手上,太阳穴上,拔掉针灸针之后已经是一个黑色的小洞,连血都不流了”,最终他被多人搀扶着离开治疗室,临走还要喊“谢谢杨叔,杨叔辛苦了,杨叔再见。” 网戒中心就像魔窟一样 我不想再被抓回去 讲到这里,小麦神情凝重。顿了一下之后,他又告诉极光,除了电击治疗,网戒中心还有一些折磨盟友的活动。 比如有时的点评课上,表现不好的盟友要抱沙袋,怀抱十几公斤的沙袋保持一个姿势站立,三四个小时不准动,有时则要求做跪地操,“差不多是藏族人朝拜那种五体投地的动作,一直对着杨永信和家长做。”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