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报价机制的第二部分决定因素,只有当美元走强时,才意味着人民币有可能走弱。但是,报价机制的第一部分,反映外汇供求关系的“上日收盘价”仍然可以影响第二天中间价的方向。如果如前所述的价格杠杆作用正常发挥,“上日收盘价”仍有可能呈现升值走势,而不一定必然贬值。 影响汇率的因素很多,不只是美元指数这一个因素。韩国货币今年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升值的,是表现最好的亚洲货币之一。10月份以来,韩元的明显走弱,是由于三星公司产品召回、国内政局动荡等负面消息的冲击,却绝非简单的美元走强所致。同期,atv,我国经济触底企稳的信号越来越多,如PPI转正、制造业PMI指数走强、工业企业利润增速回升、境外增持人民币资产等等,国内外金融市场都反响积极,可惜唯有国内外汇市场对此没有任何响应。 当然,通过央行干预,来打破这种预期自我强化、自我实现的贬值的恶性循环,也可以是一条出路。但这也就意味着市场永远不可能成长,永远不能丢开央行这根拐棍,市场化的汇率也就无从谈起。日前,央行再度发声,强调人民币汇率稳定有条件,包括市场传闻出台了一系列外汇调控措施,都是不得已之举。虽然暂时安抚了市场情绪,却也意味着市场化道路上的挫折。 避免看空人民币成为一种偏执 日报: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在现行汇率中间价定价机制不变的情况下,如果美元继续走强,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有可能会进一步下跌? 管涛:这点不可否认。但是,相信大部分中国人(包括本人)并非外汇专家,并不能准确预判美元指数的走势。这种情况下,可取的方法是,根据外因需要通过内因起作用的基本原理,对中国经济的基本面状况做出预判。因为,只要相信中国经济自己没有大的问题,即使有外部冲击,也将是暂时的。 日报:强势人民币的基础是否还在? 管涛:美国经济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中国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差。如果美国经济好,特朗普就不可能“逆袭”希拉里。如果美国的经济问题那么容易解决,也就轮不到特朗普出招。诚然,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过程中正在经历这样或者那样的挑战,但中国经济发展的成绩正是美国所艳羡和效仿的,所以美国政府才重提出口倍增和再工业化计划。 日报:现在,国内一些机构和家庭都因为担心人民币贬值,而忙着布局增加外汇资产或境外资产配置。你怎么看待这一现象? 管涛:现阶段我国跨境资本流动的状况,不完全与经济基本面情况有关,可能受到市场情绪的影响。 随着居民收入水平提高,资产多元化配置是大势所趋,国家也是支持和鼓励的。自2014年二季度起,我国国际收支口径的资产项下(包括对外直接投资、证券投资和其他投资)就由净流入转为净流出。直到“8·11”汇改之前,这种流出都是有序的,没有对外汇市场造成大的冲击。只是2015年下半年,受国内金融市场异常波动的影响,市场信心动荡,形成一致性的贬值预期,才酿成了资产和负债项下(包括外来直接投资、证券投资和其他投资)同时净流出,导致外汇供求关系急剧恶化,人民币贬值压力加大。 进入2016年二季度以后,海外对于中国金融市场的波动逐渐理解和适应,对于中国经济“硬着陆”的担忧逐渐缓解,境外机构和个人又重新配置人民币股票和债券资产,负债项下重新转为净流入,二季度整个资本净流出势头和外汇储备降幅趋缓。同时,香港市场上一年期无本金交割的人民币远期(NDF),当前也不过溢价2000多个基点(即预期一年以后人民币对美元贬值两角多),与亚洲金融危机时期上万点的溢价绝不可同日而语。港元对美元汇率也一直在“强方兑换保证”(触及“强方兑换保证”意味着有外来资金流入香港,对港元需求增加,刺激港元升值,迫使香港金管局沽出港元而买入美元,以稳定港元汇率),显示境外并没有利用港元做空人民币。 但遗憾的是,海外偃旗息鼓了,反倒是境内有些势力还乐此不疲。殊不知,即便在完全开放的情况下,本土化投资偏好,投资自己熟悉的市场、熟悉的产品,依然是全球资产配置要遵循的基本准则。这也是我国这轮资本净流出先从资产端开始的重要原因,因为我们的机构和家庭在本土市场更具有信息优势。仅仅因为规避汇率波动风险,就贸然增加外汇资产或者境外资产配置,很可能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实际上,海外成熟市场,其企业和家庭既没有外汇存款,也没有外汇贷款,非政策不许,而是不愿为也。 日报:截至10月末,我国外汇储备余额为3.12万亿美元,是否足以应对未来人民币汇率的变动?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