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所以我就觉得他有他的哲学,过去我也看过快手,他现在讲出一个哲学,我们就说人类跟人类简史似的。他说人类我们统计过,也不知道他怎么统计过,就是说(截止现在)出现的大概是有一千亿个个体,就算是在人类整个历史上有一千亿个人或者智人或者猿人都算进去,但是他们留下资料的非常少。比如说你看不到岳飞的自拍,这也是一个遗憾,你看到的只是名人史记上写的,他说但是我们的理想是什么呢,要追求什么呢,叫做个人生活记忆和分享的极限,就是说每一个人哪怕是一田间地头上的农民,他只要自拍了,传上去他就对整个的数据流,人类每一个人的个人记忆留下了一份记录,你觉得他是不是胡吹呢? 刘少华:我觉得这不算胡吹,因为实际上这个过程在城市中产中早就完成了,我们的Facebook、推特包括还有新浪微博的早期都是中产阶级大家在传自己的心情,自己的自拍,甚至后来加上视频。只不过现在平台下沉,下沉到了二三四线包括农村,你看到了他们的生活,你忽然觉得受不了,实际上那个吃虫子什么吃灯泡什么裤裆埋雷,少数现象,我最近天天在刷快手,我为了快手付出很多的。 窦文涛:你是快手派来的。 刘少华:没有,我就说大部分实际上还是普通人无聊的生活,包个饺子,或者看到一堆信鸽在那咕咕叫就在拍,是这种。 窦文涛:采夫呢?你们河南农村的情况怎么样? 潘采夫:我们河南农村有大量的快手用户,我原来理解可能是二三线城市,后来我就下调了一点三四线城市。 刘少华:再加上农村。 潘采夫:后来又下调四五线加村里边的,就是我问了一下我村里边很多像年轻人,二三十岁的都在用,开奖,他就是说传不传,但他就是特别开心,说哪个是黑社会的告诉我这个最火,哪个是农村大妈刘妈妈最火,指导我去看这些东西。我觉得我认同格子的想法,就是宿华他们做的东西,刚才说的有点装,但实际上是从商业的逻辑里边走的下沉那一部分,就是我针对这些中低层或者低层这些人们给他一个受关注的机会,激发他来秀的热情,实际上也是我觉得就是秀自己的一种方式。 窦文涛:这你不禁让我想起过去咱们讲的无名英雄纪念碑,就是说要是在人类历史漫漫长河里,你到烈士陵园去看,多少战士没有名字,没有名字就死了,在历史里没有你的记录,没有存在感的,对吧。后来你像格子刚才讲的,某种中产阶级他们现在有了图像记录的人权,就在整个人类数据库里有我自拍,有我窦文涛,我死了我也在。 刘少华:你永远都在的。 窦文涛:永垂不朽是吗?但是然后呢?广大的县乡镇很多那些无名的人士他们现在有了现代科技的帮助,他们也有了记录并且上载到人类数据库的一个权力。 刘少华:你知道我那天在快手采访的时候我感觉打开了一片新世界,就是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打开新世界的体验,就是谷歌地球,我在电脑上滑着鼠标这不是我们家,这是树,当然没那么清楚,大概能判断出来,我再一次在快手身上找到这种感觉。他快手有一个功能叫同城,你打开之后双击然后你发现是一个地图,然后选了西藏墨脱,打开一看就是全是短视频,墨脱当地小孩拍的,西藏的那个清澄澈的天空,那个地,当然那小孩都是在放那种杀马特歌曲,发型是杀马特,不要紧,但是那个周围的地理环境、风景都是墨脱的,在之前你完全想象不到你可以看到墨脱的风物,而且是事实的。 快手上的诸多乱象是沉默大多数的宣泄 潘采夫:这个从正向意义上我觉得表现出来互联网伟大的地方,就是突破了疆域,我们经常说二元对立、农村和城市的分离,实际上通过互联网的手段,他们可以去到淘宝上买东西到家里边,他们可以用亚马逊买书看书了,他们可以自己发东西放上来让全世界看到这个村子里边有一个我,就是去中心化。互联网的一个特点就是,权威不存在了,中心不存在了,神圣的东西也不存在了,每个人都是我的中心,我要让你们来关注到我,像格子和我就靠,咱们就靠口条来让别人引起关注,那这些我们村里边的年轻人没有口条的,他只能靠吃东西,靠自己的真诚的恶心让别人来关注自己。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