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波波夫 “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大年初五,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乡村爱情」连续第二年网络独播。一波银发族再也无法抗拒象牙山地心引力般的诱惑,拿起儿女奉上多时的智能手机,颤颤悠悠登上了互联网的新大陆。 接下来的情节,诸位刷刷微信朋友圈便可知一二,和年轻人追美剧的如痴如醉不相上下,广场舞不跳了、饭不做了、孩子也不看了。当然,这不仅是老年人的影视嘉年华,在春节返城的人流中,直播,又有多少张年轻的面孔看着同样的乡村爱情。 「乡村爱情」是不折不扣的常青剧,从最初的央视首播,到台网同步,再到如今网络独播,一部乡村题材的电视剧能够连拍九部,而且收视率居高不下,委实不多见。作为首屈一指的神剧,乡村爱情打破了年龄、地域、城乡差异:乡村爱情8的收视数据显示,首播三天内,18~29岁的年轻观众占了73%,其中10%还不到17岁;相比东北地区,东南沿海一线特别是北上广一线城市才是观看主力。 从2006年第一季开播,针对「乡村爱情」的评价就呈现两极分化。黑粉捧杀其为中国版「唐顿庄园」和「纸牌屋」,直播,但每季主题总是逃不脱「有没有第三者、生不生孩子、谁当村主任」三大高度八卦化的主题,更有学者指出剧中嘲笑残疾人的伦理硬伤。 红粉则以为「乡村爱情」不仅仅是「刘能卖萌、广坤犯浑、赵四咧嘴」这么简单,如果列一张人际关系图,重新捋一遍剧情,看似无聊的唠嗑剧正是一部中国乡村政治教科书,生动展现了当代中国的人际关系磁场。 有争议总是好过漠视。也有知乎大牛说「我看完了权力的游戏、超感猎杀,看完了破产姐妹,看过了神探和唐顿以及十几部美剧之后。我还是放不下这货。」的确,从普及网络、IP打造、情绪安抚角度看,「乡村爱情」系列剧无疑是成功的。 首先,「乡村爱情」8、9两季的网络独播,拯救了一批数字难民。 CNNIC统计中国网民人数在2016年底已经达到7.13亿人,全年新增网民接近4300万人,但尚有47%的国民仍未触网,其中相当一部分为「低收入、低文化、高年龄」的人群,这也是一些公司判断移动互联网红利将近的重要依据。但「乡村爱情」的确让一部分「两低一高」第一次直接体验到了互联网服务,打开了网络世界的潘多拉魔盒。 其次,「乡村爱情」契合了中国当下所处的「农业文明+信息文明」的复合型历史阶段。 中国仍然有近6亿人居住在农村,他们与北上广深写字楼里的白领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体验和审美旨趣,而「乡村爱情」里的故事背景、人物设定与他们的生活如此接近,事实上如果撇开南北及城乡差异,「乡村爱情」里所展现的人际关系堪称中国式普世观。那些利益关系的盘根错节、互相猜忌下的假大方、勾心斗角后的称兄道弟,何尝不是对现实人情世故的投射。 此外,「乡村爱情」持续九季运营,实现从电视时代向互联网时代的平滑过渡。 无论这种过渡是主动为之还是外力使然,终归是完成了许多传统电视剧制作方尚在犹豫的「网络第一」的转变。这种转变也称为校验「乡村爱情」能否称之为IP的试金石。从收视数据看,答案是肯定的。网络独播的渠道唯一化,不仅意外收割了北上广深等城市白领,同时也完成了IP受众的年轻化。 最后,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正是红黑两方交战最为激烈的价值观模糊而又主流。 「乡村爱情」无疑是一部反映中国主流价值观的电视剧——官本位和消费至上,既有全剧脉络设计上的不自觉地拥抱,也有对人物形象设定上的有意反讽。 「官本位」不用多说,从长贵、刘能、广坤对村长职位的争夺到齐镇长在全剧中的权力枢纽位置的安排都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对于权力的崇拜;消费至上则更为明显,权力之外,对财富、金钱的追求和重视是剧中主要人物的共同点。在第九季中,村里的大妈们开始抹上口红、度假村总经理一身大牌衣锦归来,爱财的副产品是村里的老少爷们则被设定为守财奴般小气:广坤肥水不留外人田连拉屎都要憋回家,赵四对着媳妇新画的口红感叹「如果洗不掉就更好了。」 如果一定要和美剧比较,「乡村爱情」和「权力的游戏」倒是有一处共同点:女性角色的设置都比男性来的伟岸、磊落。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