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年前,地球上最伟大的新闻工作者之一,三次拿到普利策新闻奖的托马斯 · 弗里德曼,提出了 “金色拱门理论”: 任何两个有麦当劳的国家之间,都没打过仗。 后来的案例证明了这个理论并不严谨。但在冷战刚结束的 90 年代初,一个拥有麦当劳的社会,基本上等同于一个经济稳定、中产力量强盛的社会。人们对经济发展的兴趣超过了意识形态,对消费的欲望超过了打仗。 在这个理论出现之前,还有财经杂志把巨无霸当黄金使,弄出来一个 “巨无霸汉堡指数”,评估各国币值是否被高估或低估。 也是在这个时候,中国第一家麦当劳在深圳开业。中国人第一次见识到跨国集团的标准化服务,目瞪口呆,更不要提超级严苛的卫生标准和柜台后面那堆自动化的机器设备。 当年慕名去吃的人从二楼排到一楼,再绕着西华宫(当时的深圳年轻人逛街圣地)光华楼转了整整一圈。吃一顿麦当劳跟吃一顿喜酒差不多,全家老少一起出动,小孩子穿上好看的衣服,一股庄重的仪式感。 有些家庭条件特别好的,不愿意凑这种热闹,直接包了整个麦当劳办婚礼。四、五代人同堂,吃着麦乐鸡喝着奶昔,在麦当劳叔叔、滑嘟嘟和汉堡神偷的见证下,掀起盖头给对方的无名指带上戒指。 1 我从小就很喜欢吃麦当劳。 我在广州长大,家住天河区,离家最近的麦当劳在 “天河城”,当时全羊城最旺的商场。这意味着对我来说,麦当劳日 = 一顿饕餮盛宴 + 难得的全家集体出行 + 两件新的班尼路或佐丹奴。 把吃麦当劳、穿班尼路这种随时可以复现的经历视若珍宝,好像有点可悲。但我就是那个可悲的 90 后城市小孩,我没有在田野间挖蚯蚓捉知了的经历,也不曾在松软大地上骑自行车上天入地。麦当劳儿童区的滑梯和波波池就是我最宝贵的孩童记忆,谁能笑我没有童年呢。 麦当劳一直扮演着我的迪士尼,直到我度过青春期。大学的时候,和宿舍里两个朋友想疯狂一把,叫了整整一百块麦乐鸡的外卖。想象中一百块麦乐鸡应该能堆得跟山一样高,实际上餐到的时候,也不过勉强填满了一层小桌板。 小桌板放在宿舍中间,几个人狼吞虎咽,吃了大概一半,又饱又腻,各自又扭过头打游戏去。 我没那么爱吃了,但麦当劳一直以不同角色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大学里一些同学会去麦当劳打工。如果你同学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你可能会尽量避开他的窗口,因为你不知道怎么处理四目相对时的尴尬。但如果你的室友在麦当劳打工,你每天都会去买一个圆筒冰淇林,还要监督他帮你把圆筒中间的空心部分也填得满满的。 没在麦当劳打过工的学生,也一定在麦当劳通宵自习过。24 小时营业,有空调有厕所有咖啡,还能续杯,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学生刷夜复习的地方。 去年一次加班至深夜,路过中关村创业大街对面的麦当劳,看到一个认识的创业团队在里面加班。问起来,说是大街停电,几家咖啡馆都提前关门了,整个中关村只有这里能待上一晚。 当然,对大多数人来说,麦当劳最显著的功能,还是无处不在的移动厕所。 2 上周麦当劳内地和香港的业务被中资收购,引发人们又开始讨论关于外企在中国生存的终极问题:本地化。 到底什么是本地化?抛开消费者的消费习惯部分,“本地化”很多时候的体现,就是如何在 “企业社会责任” 上尽量少花钱、如何高效避税、如何设计低成本又能激励员工加班的机制、如何迎合微博网友的口味处理公关危机…… 耿直的外企哪懂这么多啊。所以行事上显得无比谨慎。知乎上有道题,问为什么大家都说要逃离外企,用户 @萧艾 曾经在外企的法务部门工作过,她说 每次国家新出台任何政策,法务解读完就会召集相关部门开会群发邮件,上传下达到每一个人。文案、人物形象使用、产品说明、活动描述等等,这些都要 legal 部门过目。相比起来国内很多公司,限制就少得多,有刚来的同事问 “为什么其他公司能明目张胆这样说而我们不能”,为什么,j2直播,因为你是外企,要罚就先罚你呀。 麦当劳近来在中国捅过最大的篓子,大概就是 “速成鸡” 事情。央视说以前一只鸡养一年,现在这些洋快餐用的鸡 45 天就出笼了,两斤饲料长一斤肉,谁敢吃? 但你只要花十五分钟,到知乎或者果壳转半圈,你就知道以现代养殖技术来说,45 天出笼只能说还是相对落伍,国外的 40 天就出笼了。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