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克里斯·普拉特,但这回你不是星爵了,只是一个机械工程师。你作为太空旅客搭乘阿瓦隆号殖民飞船前往新的星球,本来说好的睡过120年,没想到刚过了30年,你莫名其妙就醒了,而且没法睡回去。作为全船唯一一个醒着的活人,你怎么办? 嘿,这是个当代孤岛漂流故事呀。虽然这艘飞船上好歹不至于像鲁滨逊那样要为基本的生存而拼命,但孤身一人的背景都是一样的。 还记得《2001:太空漫游》吗?1968年上映的它,是第一次在大荧幕上表现出人体冷冻。随着宇航员在飞船内慢跑的镜头,如同木乃伊棺材的冷冻舱映入观众眼帘。但这不光是为了视觉冲击,还是为了保证最后HAL9000背叛的时候,主角必须孤独地面对它。可以说,冷冻第一次的亮相,就是为了实现这种孤岛效果的。
《2001:太空漫游》里木乃伊棺材般的冷冻舱。图片来源:《2001:太空漫游》 在科幻惊悚片《速冻人》中,本该好好睡在冷冻房里等待未来医学治愈的男孩,由于冷冻故障不得不提前苏醒。但是噩梦也随之而来,那复活之人成为嗜血的怪物,与活死人无异。在贝丝·里维斯的科幻长篇《上帝之速》中,人类在冰封中仍然拥有意识,而女主人公艾米就是在冰封的意识中,或者说梦境里,经历一场心灵的探索。同样,艾米也没能好好睡到设定的时间,意外让她提前苏醒,不得不面对没有父母陪伴的新生活。 这个孤岛传统,在科幻领域里一直存在——毕竟太空原本就是一个天然的孤岛环境,不但远离任何星球,只能停留在极为有限的舱内空间里,几乎所有资源都是有限的,就连通讯也都可以断绝(取决于设定的科技水平)。但这样毕竟还不够,正常情况下船员还是太多、准备还是太充足了。一组生存专家在荒岛上披荆斩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像《神秘岛》一样,固然也是一种故事写法,但是这样写太过依赖技术细节,所以很难重复——《火星救援》之后别人还能怎么写火星生存?让几个人纯属意外地在荒岛或者飞船碰面,技能不足,缺乏准备,甚至相互都不认识,这样的场景,才便于产生多种多样的戏剧冲突嘛。
对马克·沃特尼来说,火星就是他的荒岛。图片来源:《火星救援》剧照 所以《太空旅客》确实就用这样的办法创造了一堆冲突。这里面也有对抗自然界的因素,但最核心的冲突,其实落在了人与人之间,虽然这一冲突的描绘水准就有些见仁见智了——好吧再说下去就剧透了,打住。 但荒岛故事其实也只是一个不那么大的类型,不足以解释冷冻技术的普遍。它还有一种更复杂的用法:把主角抛掷到一整个新的世界里。
《太空旅客》中,两位主人公被抛入“荒岛”,只有彼此。图片来源:《太空旅客》剧照 高级篇:时间中的异乡人 荒岛的孤独,首先是物理上的隔绝。但显然精神上的隔绝会更加严苛。《飞出个未来》里的菲利普·弗莱“卢瑟”披萨小哥,他竟然会为“复活”后能够告别1000年以前的屌丝生活而欢呼。通过跨越时间,让遗留着旧时代印记的主人公经历一场文化冲击,总是能激发起观众对其生存适应能力的好奇。毕竟,作为“老人”的主人公还是个全新文明的新生儿,刚走出冰冻舱的“子宫”,就得去应对眼花缭乱的新技术和新社会。
弗莱“一觉”来到1000年后,直播,为告别自己原来的屌丝生活而欢呼。图片来源:《飞出个未来》 在全新的世界里,你有了新的生活和新的身份,但你早已成为时间里的异乡人,不得不面临着时间债的代价。身边的人在谈论着你听不懂的东西,街区还是那个名字,却早已不是你所熟悉的模样,更令人难过的,是那些你还没兑现的承诺,没跳过的舞,以及没来得及说再见就再也见不着了的人。这样的时间旅行就像一场单人单程冒险,只是你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一方面背负着沉重的记忆,一方面还得孤独地继续生活下去,只有冷冻舱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