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息框架下,弯曲时空和其中的一切都是量子信息的几何表示。换言之,数据存储在量子比特中。和经典比特不同,量子比特能够以不同的概率同时处于两个态(0和1)。此外,量子比特之间能够相互纠缠。处于纠缠态的两个量子比特无论空间上离得多远,我们对其中一个进行测量,就能知道另一个的状态。如何将量子比特的纠缠模式“翻译”成与此相关的时空几何?物理学家已经开始研究其中的数学规则。例如,一列只与最近邻对象发生纠缠的量子比特代表了平直空间。更复杂的纠缠模式能产生诸如夸克、电子这样的物质粒子,粒子质量导致时空弯曲,因而产生引力。 物理学家很快就得到了反德西塔(anti-de Sitter,AdS)空间中全息宇宙的数学“翻译”规则。但在我们生存的宇宙(德西塔时空几何)中,“翻译”规则复杂得多。Verlinde 在最新的论文中猜测,恰恰是德西塔时空的几何性质导致了存在暗物质的错觉。 德西塔宇宙(图片来源:criptogramas.wordpress.com) 当你眺望远方时,德西塔时空会随着视线伸展。因此,时空中必须包括少量背景能量(暗能量)来驱使时空相互“分离”。Verlinde 利用热能来模拟暗能量,这就好像宇宙被加热到了一个激发态(相反,反德西塔空间是处于基态的系统,因此便于研究)。Verlinde 将这种热能与量子比特间的长距纠缠联系在一起——纠缠对似乎受到震动而被迫分开。由于物质的存在会破坏这种长距纠缠,相当于将暗能量从它所在的时空区域中“驱除”。而当暗能量试图重新回到这片区域时,j2直播,便会向物质施加某种弹性响应,这就相当于引力。 由于纠缠具有长程属性,时空范围越大,弹性响应越重要。Verlinde 通过计算发现这会导致星系的旋转曲线恰好在“魔法”尺度偏离牛顿的平方反比律。 Van Raamsdonk 认为 Verlinde 的想法指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方向。但他也表示论文的自洽性还有待检验——从量子信息理论、热力学、凝聚态物理、全息和天体物理中撷取的概念和方法未必相互支持、没有矛盾。无论如何,这种想法非常有趣,进一步的检验也将带来启发。 而哈佛大学的 Brian Swingle 认为 Verlinde 的论文中存在一个问题:缺少具体的宇宙模型。这就为未经证明的猜测留有更多余地。而反德西塔空间虽然和我们的宇宙关系不大,但研究人员可以在其中构造具体模型,走得更远。我们需要对更接近我们宇宙的德西塔时空进行深入研究,而 Verlinde 的论文有望带来更多线索。 取代暗物质? Verlinde 的新工作可能走在时代前沿,也可能完全错误。这取决于他的理论能否重新解释传统 MOND 无能为力而暗物质理论却可以轻松解决的问题。 其中一个问题和“子弹星团”有关。子弹星团是两个发生碰撞的星系团。碰撞过程中,可见物质彼此相撞,而引力透镜暗示大量暗物质(不与可见物质发生相互作用)像“隐形人”那样穿过碰撞带。有些物理学家认为这是暗物质存在的确凿证据。但 Verlinde 表示他的理论能够很好地解释子弹星团的行为:暗能量的引力效应嵌入在时空中,与物质相比不易发生变形,这就使得星团碰撞过程中两者分离。 然而,Verlinde 的理论面对的最大挑战是解释宇宙微波背景(cosmic microwave background,CMB)中的“暗物质踪迹”。CMB 是来自宇宙婴儿期的古老光线,观测数据(角功率谱)中存在一系列峰谷,这揭示了当时物质系统反复由于引力收缩、又因为自相互作用(压强)膨胀的过程。而暗物质不发生相互作用,它们只收缩不膨胀,这会调节 CMB 峰的幅度。暗物质理论对 CMB 峰的预言与观测数据相符。而传统 MOND 遭受的致命打击之一就是无法解释 CMB 角功率谱中峰的幅度。Verlinde 希望他的新工作可以奏效——物质与暗能量的引力效应可以彼此分离,产生不同的行为。然而他尚未对此进行全面的计算。 CMB 角功率谱(图片来源:ESA and the Planck Collaboration) 正当 Verlinde 面临这些挑战时,暗物质的支持派也开始行动。在十月份,两个研究团队独立地解释了 McGaugh 团队的新发现:星系旋转速度和可见物质含量之间存在普适的关联。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