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之路并不像此前想象得那么平坦，这个年近七旬的女斗士仍有硬仗要打

文｜世界说专员 庄巧祎 发自美国纽约

希拉里已经基本锁定党内提名，美国大选的最后对决已无悬念。即将面对特朗普，“女斗士”希拉里依然有三大软肋。

软肋一：邮件门

去年3月，希拉里承认在担任国务卿期间曾使用私人邮件办公。对于白宫中的高层，邮件沟通涉及国家信息安全。这对于正在竞选总统的希拉里来说，无疑是一场信任危机。

5月25日，国务院监察长公布了一份长达83页的报告，审查了五位国务卿使用邮件的情况。

报告称，希拉里在设立私人服务器、使用私人邮箱时，从来没有咨询过国务院信息安全部门。希拉里的私人服务器曾经遭受攻击，负责维护的人为了防止被黑曾把服务器关掉，但她并没有将此事报备给国务院信息安全相关部门。

△ 邮件门令希拉里深陷信任危机

去年，获得民主党内提名的希拉里，以前国务卿身份出席了国会众议院的听证会，对2012年9月发生的、导致4人死亡的美国驻利比亚班加西领事馆遇袭事件接受询问。她表示在事件发生期间“很少使用私人邮件”，强调自己并没有做出失误决策，然而也承认了对此事负有责任。

闯过班加西听证后，对手桑德斯没有讨论邮件门，给了她喘息的机会。但随着初选逐步收尾，共和党人也已经做好准备，对她发起新一轮攻击。致力于调查和揭露政府不端行为的保守监察组织司法观察（Judicial Watch） 也直指邮件门不放，要求希拉里的下属出庭作证。

△ 司法观察直指希拉里的邮件门问题

最近，该组织宣布，从5月17日开始，一直到6月29日，包括希拉里最信任的助理阿伯丁（Huma Abedin），任国务卿期间幕僚长米尔斯（Cheryl Mills）等人都将连番出庭。该组织还在努力要求希拉里本人也出庭宣誓作证。

桑德斯团队在国务院监察报告公布后并没有落井下石，但共和党对手特朗普已经十分不客气了。大嘴特朗普之前给希拉里起了个外号，叫“骗子希拉里”（crooked Hillary），揪住希拉里行事秘密谨慎的特点，放大希拉里的信赖度缺陷。

这就像是一个普选抹黑战的预演。抹黑战术很有可能继续拉低希拉里的民调支持，除了邮件门这个大麻烦之外，在加时赛般的初选争斗中，希拉里的弱点也暴露了不少。

软肋二：和有钱人走得太近

桑德斯对希拉里最有效的攻击，就在于点出希拉里与金钱政治过于紧密的联系。同时他高调指出，希拉里倡导的“渐进式改革”只是“维持现状”的托词。

自从加入选战起，希拉里和她的团队就精心打造了一个女斗士形象。这种形象与希拉里几十年来为女性、少数族裔、同性恋群体等的权益奋斗，以及她作为国务卿在国际舞台为美国利益斗争的履历相符。但在桑德斯和共和党人的猛烈攻击下，许多选民对这个形象却并不买账。

△ 希拉里和桑德斯在辩论中

反观桑德斯，在此次大选中，他的政治革命愿景让许多选民十分兴奋，大量的小额捐款帮助了他成功逆袭。对比之下，希拉里的选战资金非常依赖大额捐款。比如，她和丈夫克林顿在华尔街深厚人脉就为她带来不少资金收入。克林顿夫妇的个人财务信息显示，2015年，克林顿和希拉里的演讲收入高达672.5万美元。而2014年，两人的演讲数量加起来近100场，总收入为1800万。

桑德斯在辩论或动员活动上，大喊着要希拉里公布给华尔街高管的演讲稿。特朗普更是幸灾乐祸地表示，大选开始他将会借桑德斯的这套攻击，在民主党选民中开始挖角。

不过大选中，希拉里仍可以通过更加精准的广告投放，更多与选民接触的线下活动，还有参加民众喜闻乐见的采访节目去软化形象，扭转选民对她的认知。

△ 要扭转选民对她的认知，希拉里还有机会

软肋三：抓不住年轻人的心

从爱荷华州的初选开始，希拉里就不断暴露她在吸引关键选民群体上的弱点。年轻人（尤其年轻女性）、白人男性和独立选民并不买她的账。

此次选战中，年轻选民大规模地涌入桑德斯阵营。希拉里急切想拉拢年轻人的做法甚至变成了搞笑节目“星期六夜现场”小品中的梗。在各州初选的出口民调中，基本上70%以上的年轻选民都表态支持桑德斯。许多年轻人对于希拉里的历史记录并不完全了解，但她作为最受右派攻击的参选人，在社交媒体时代更是难逃抹黑。

而对手桑德斯的免费公立大学计划、提高最低工资等政策建议，更为年轻人所渴求。因为他们是2008年经济危机中最受影响的一群人之一，工作难找，还深受学贷困扰。据调查，美国18到31岁的年轻人中，30%的人都还在和父母住，经济状况不佳是其中重要原因。年轻人更容易认定自己是经济体制中受到压迫的群体，会想通过支持桑德斯来表达对经济体制、对华尔街利益团体的不满。

另外，桑德斯的反体制姿态和竞选信息也可能进一步削弱希拉里吸引独立选民的能力。选举预测数据专家西佛（Nate Silver）在今年五月的博文中介绍，根据已经进行的27场选战的数据，在自我定义为“民主党”的选民中，希拉里的得票率比桑德斯多出27个百分点，但在自认为是“独立党人”的选民中，桑德斯比希拉里多出31个百分点。

△ 桑德斯对希拉里的攻击颇有成效

此次在选战中，桑德斯持续攻击现任体制剥夺了独立选民参与投票的权利。根据Ballotpedia统计，此次民主党内选战，一共有23场是闭合选举 (closed contest) ，这意味着只有注册民主党选民可以参选，独立选民被排除在外。他也抨击过“超级代表”不代表民意：在包括新罕布什尔州等地的初选中，虽然桑德斯大胜，但希拉里仍可以因为超级代表的支持，最终与桑德斯追平。

桑德斯的攻击，已经不仅限于对希拉里的政策立场的攻击，更是对整个民主党的攻击：党的系统机制问题、民主党与利益群体交往过密等。这也令党内大佬亮起了红灯，不断暗示桑德斯团队低调，不要在党内制造分裂。进入普选备战，如何团结桑德斯的粉丝将成为希拉里的重要挑战。

大选决战：摇摆州前景不明

在11月的普选中，各党总统参选人需要在538张选举人团票中，至少拿到270张才能成为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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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R（国家广播公司）通过统计历届选举趋势和人口变化，做出的选举人团地图显示，将能够确定为民主党票仓的州的选举人团票加起来，目前希拉里有201票。值得注意的是，在初选中，非裔和少数族裔组成的防火墙帮助希拉里拿下了南部多州的胜利，但这些南部州在近些年的选举中已经成为了共和党的地盘。

虽然近些年美国选民群体中，少数族裔，尤其是拉美裔人口增长迅速，希拉里进入大选应该已经颇有优势，但特朗普利用反贸易、反现状的言论，在此次大选中成功激发了众多对体制与现状失望，在经济发展中被剩下的白人、工薪阶层选民。这也让两人在大选的对战，仍存在不少变数。

△ 特朗普成功拉拢了不少在经济发展中被剩下的白人、工薪阶层选民

如果特朗普完全赢下所有属于、或者倾向共和党票仓州的选举人团票，同时将受贸易影响的铁锈带州拿下，即赢下宾州、俄亥俄州、密歇根州、威斯康辛州，再加一个爱荷华州，他很可能以微弱的优势打败希拉里。这些州原本都是偏民主党的州，但今年选情颇为特殊，桑德斯和特朗普的反贸易立场，在这些州内都得到了选民积极的回应，这也给希拉里提前拉响了警报。

虽然现在离大选还有5个多月，希拉里也还未正式拿到党内提名，这意味着民调的准确度还有待商榷。但从目前的态势看来，希拉里的白宫之路并不像此前大家想象的那么平坦。这个年近七旬的女斗士仍有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