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联储多名官员密集放风，称今年4月或6月再次加息的可能性很大，美联储主席耶伦3月29日也称，一些国家经济放缓和油价崩跌导致的全球经济和金融不确定性加剧了美国经济所面临的风险，从而支持美联储采取更缓慢的加息路径。与美联储加息路径相反，日本和欧洲一些国家的央行却把利率下调为负。央行负利率在世界金融史上并不多见，国内读者更是对此不甚了解。

　　“负利率”有两种，一种是通货膨胀率大于银行存款名义利率造成的实际利率为负；另一种是央行对某些类型的存款的名义利率为负。本文所讨论的“负利率”是第二种，即央行对商业银行的隔夜存款或超额存款准备金利率为负，它并不针对企业和居民个人。

　　鉴于近几个月日本通货膨胀率在零附近徘徊，2016年1月29日，日本央行以5票赞成、4票反对勉强通过-0.1%的利率，但这是商业银行存入央行的超额存款准备金的利率，并不是法定存款准备金的利率，更不是央行的基准利率。丹麦、瑞典、瑞士等国央行近期公布的负利率，同样也是超额存款准备金的利率。

　　欧洲央行从2014年6月起就把隔夜存款利率下调为-0.1%，9月继续下调为-0.2%，2015年9月下调为-0.3%，2016年3月下调为-0.4%。这样连续下调隔夜存款利率，也是因为欧元区出现了通货紧缩，试图通过实施负利率刺激信贷膨胀。

　　欧盟央行把通货膨胀目标定在2%上，但一年多来欧元区的通货紧缩困扰着货币政策制定者。欧元流通后，第一次通货紧缩发生在2009年6至10月；2014年12月起再次出现连续4个月的通货紧缩；在随后的5个月里虽摆脱了通货紧缩，但通货膨胀率也仅在0%到0.3%之间；到2015年9月和2016年2月再现通货紧缩，2月份的通货膨胀率为-0.2%。

　　根据欧洲央行3月29日发布的新闻稿，2016年2月，欧元区M3（相当于中国的M2）同比增长了5.0%，M1（流通现金加隔夜存款）同比缩减了10.3%，对居民贷款同比增长了1.6%，对非金融机构贷款同比增长了0.9%。数据显示，虽连续下调利率，货币供应量仍未出现大的增幅，货币工具的实施也证明了市场萧条、经济疲软，因此，欧洲央行仍有继续下调隔夜存款利率的可能。

　　当然，商业银行把钱存到央行是负利率，商业银行向央行借钱就不是负利率了。央行对商业银行的超额存款准备金或隔夜存款负利率，目的就是鼓励商业银行尽快把钱贷出去刺激经济，而不是放到中央银行睡觉吃利息。但从实际执行上看，负利率只是一种象征性的货币政策，因为在负利率下，商业银行没有把钱存到中央银行的动机，因为此时存款要倒贴给央行利息，那还不如把钱放到自己的金库里。

　　对居民来说，商业银行一般是不会把居民存款定为负利率的，因为如果把钱存银行反而倒贴给银行钱，人们宁肯把钱放到自家保险柜里也不愿把钱存入银行，银行没存款就无法放贷获得收益，那就要倒闭了。中国居民更没必要担心中国央行会“与国际接轨”实行负利率，因为中国今年的通货膨胀率设定为3%左右，在这种情况下不太可能实行负利率。当然，如果商业银行的存款利率低于3%，你的实际存款利率就是负，你的存款就在不断贬值。

　　文刘植荣（独立学者、媒体评论员、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