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在做化妆前的准备。为逝者装扮,让他们有尊严地离去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内容。 准备上工了,小涵和小可在穿防护服。她们刚入行百天左右。入殓师,又被称为“生命最后尊严的美容师”,他们陪伴逝者的最后一程,让逝者有尊严地开启“新的旅程”。可入殓师又是一个被很多人讳莫如深,甚至闻之色变的职业。在广州市殡仪馆,有两名90后的女孩,初出大学校门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一行。 3月29日,清早,银河园,广州市殡仪馆。 顺着楼梯走到地下负一层的防腐部工作间,空气中有浓重的潮湿气息。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入殓室内,一张不锈钢床上停放着一具老年逝者的遗体,小涵和小可(均为化名)各站一边,小涵戴着白色橡胶手套打开化妆箱,拿出一把毛刷准备打粉底,小可则在一旁调试化妆颜料,颜色是她们自己根据逝者面部状况调制的,大部分时候是肉色、大红色的油彩混合,前者打底,后者点在双颊及下巴处。 梳头、打粉底、打腮红、描眉和涂口红,一系列工序在15分钟内便熟练地完成了,遗体面相安详沉静。最后把枕头放到遗体头下,等候稍后的遗体告别礼。 这是这天处理的第一具遗体。在防腐整容部,繁忙的时候,小涵和小可每天经手处理的遗体有10多具,防腐、整容、护理,各个环节都要参与,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入殓师”。 这距离小涵和小可进入广州市殡仪馆开始实习工作,将近100天。 自我选择入行 “原来超人也需要承受压力” 初出校门的小涵和小可,青春洋溢的面庞还带有些许青涩和稚嫩。身材高挑的小涵是川妹子,秀气的外表下带着几分年轻的执拗和叛逆,看似文静的小可来自大西北,活泼外向、个性开朗。而相同的是,她们都选择了一份勇敢的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小涵和小可都是自己下决心选择了这个行当。小涵说,中学时有一天偶然看见电视播放对一名入殓师的采访,她便萌生了学习这一行的念头。高考后,在经历与父母多轮争吵、对话之后,最终父母选择了理解。“直到要选择就业时,他们问我有没有做好承受压力的准备,我说这些我都知道,他们就没有再问”,小涵说。 不过,在小可看来,尽管做了充分准备,“还是让我觉得,这份工作挺有挑战性的。”来之前,她曾想象过自己是“肩负人类回归大自然使命的Supermen”,来了后才发现,原来超人也是需要承受压力的。 第一次为逝者化妆 防腐部在广州殡仪馆属于一线,工作的每一天,小可都需要直接与逝者零距离接触。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为逝者穿衣服,握住他的手是冰凉的;第一次尝试着为逝者刮胡子,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把他刮疼……” 第一次的记忆总是特别深刻。小可说,“第一次为逝者擦粉底时,师傅教我要横擦眼睛部分,然后,擦的过程中不经意竖着擦了一下……没想到逝者眼睛突然张开了,吓得我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轻轻地将他的眼部闭合。”还有一次,小可在化妆时,突然听到逝者的喉咙发出“呵啊”一声,一口气从逝者嘴中吐出来。当时小可“哇”的一声,跳了好远,“虽然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但还是吓了一跳,有点手足无措”。 第一次掉眼泪 给得了白血病的小姑娘,atv,穿上她心爱的小皮鞋 小涵印象深刻的一次,是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得了白血病没挺过去。“那是我第一次实习,在医院的太平间,她妈妈拉着她的手始终不肯放开,哭着喊她的名字,哭得晕了过去。奶奶过来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你看这是她最喜欢的小皮鞋,麻烦姐姐轻一点,不要弄疼妹妹了,她最爱漂亮了。”小涵说,她为孩子穿上心爱的小皮鞋,细细地扑粉、化妆,还专门为因化疗失去头发的孩子戴上假发,她说那是她第一次在工作的时候掉眼泪,第一次深切感受到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