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包办了所有家务,早饭、晚饭,甚至每周的订票任务。时间一长,马芳林的丈夫也摸出买票的规律,“我每到周四周五,就给她买好下周一到周五早上的票。晚上的车票比较充裕,但是周五比较紧张,也给她买周五晚上的,所以一共是6张。” 可即便设定了周密的买票流程,这位细心的丈夫还是在一年多的买票工作中出现了纰漏,忘记购买了某天早晨的车票。那一天,马芳林只能临时购买7:28发车的车票,然后一路狂奔到公司,但还是迟到了20多分钟。 “为啥不能一下子开通月票呢?”马芳林说。 高铁上建起了社交圈 与因高房价被迫开启双城生活的人不同,李荀属于北京的有房一族。但是,他却宁肯每日多花上半个多小时,在涿州与北京之间往返。 李荀把家搬回距离北京近70公里的这座京南小城,主要是为了方便女儿上学。他在北京的房子位于八通线管庄站附近,周边没有好学校。况且,对于没有北京户籍的他来说,女儿早晚要回到河北高考。 “在涿州的开销远小于北京,我女儿现在一个学期的幼儿园学费是2000元,而且是公立的。这样,我就能拿出一些钱保证孩子上她想上的课外班,比如钢琴、舞蹈。但要是在北京,这些钱只够上幼儿园。”李荀说。 最初,李荀开车上班,从涿州家里到石景山游乐园附近的公司,走京石高速来回大约130公里,有时还会碰上拥堵或是封路。后来,听说有人乘坐京津城际列车通勤,李荀开始琢磨搭乘高铁上下班。 那段时间,他每天早上都会开车到涿州东站,坐高铁到北京西站,再换乘公交车赶到公司。由于早晚高峰时,进出京的公交车恰好与堵车的车流相向而行,李荀不仅没遇到过堵车的问题,而且一直都能找到座位。 长时间的通勤,让李荀发现了不少快速换乘的秘诀。他得意地说,他每天早晨常坐G6704列车,该列车1号和2号车厢的连接处,靠近北京西站南二出站口的门。有些人为了能更快下车赶在人少时进地铁站,索性放弃自己的座位站在固定的车厢门口,李荀则是千方百计地把票买在指定的车厢处,有时不惜买商务座或一等座。 从涿州东站到北京西站,G6704全程行驶25分钟。在与身旁乘客聊天时,他常常能遇到同一个小区或附近小区的邻居,后来大家约定一起拼车去高铁站。 “我在涿州的一部分社交圈是在高铁上建立的。”李荀说。从涿州往返北京的常客从事着不同的行业,有的和李荀一样在互联网公司工作,也有人做销售经理、护士和技术员。为了互相提醒买票和列车延误信息,经常坐高铁的这十几个人组建了微信群。 小圈子的人甚至会选好返程车厢的固定位置,方便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坐八节编组的G6707时,他们会固定来到7车厢和8车厢之间。至于十六节编组的G623,他们一致认为选在10车厢和11车厢间下车最便利。 生性乐观的李荀,atv,对于眼下的双城生活颇为自豪。3年多里,他发布了200多条关于高铁上下班状态的微博。有段时间,他还会选择购买单程89.5元的商务座,“并不是因为没有普通票,而是真的在享受一下”。 可是在冬天下雪和夏天下暴雨时,高铁也会延误。碰到这种“抓瞎”的情况,李荀要么退票开车去房山线的篱笆房站换乘地铁,要么请假,这不可避免地会影响他的工作考核。“公司同事表示过不满,但他们尊重我的选择。”李荀说。 除了天气因素,调整列车运行图(下称“调图”)更牵动着高铁上班族的心。前几年,由于调图取消了早上合适的车次,李荀整整开了一个月的车上班。听铁路工作的人讲,有两个县级市互相较劲,希望增加自己的停靠车次,减少另一方的停靠车次。“我们着急啊,差点就发联名信了。”李荀说。 如今,早晚的高铁车次固定了,多一班少一班的调图不太能影响到高铁上班族。李荀也把高铁通勤的季节固定在有大雾的深秋和冬季,每年大概有4个月的时间。习惯了频繁穿越省界,李荀只有在看到路边的某个房子时,才突然反应到自己其实是跨省上班。 很小的时候,李荀就经常随奶奶到北京探亲。那时候从河北涞源坐长途汽车到北京要走三四个小时,从高碑店坐绿皮车到丰台西站也要一个多小时。现在同样的距离,坐高铁只要25分钟,开车一个多小时。 “有人说 逃离北上广 ,也有人说 返回北上广 ,”李荀说,“但我们这些双城生活的人用实际行动在告诉其他人,没有逃离,也没有返回,地域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短。” 大城市承载的梦想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