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2月20日)有媒体报道说,河北定州泉邱二村原村主任孟玲芬被诉寻衅滋事、敲诈勒索、故意毁坏财物、职务侵占等七项罪名,因此被定州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20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5.5万元。一审宣判后,孟玲芬当庭表示不服,提出上诉。2016年11月10日,保定市中级法院做出二审(终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据报道,当地检察机关对孟玲芬的指控犯罪事实达15项之多,而当地法院判决书的字数则接近5万。 5万字判决书的“主人公”,如果说能否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之尚可存疑的话,那么,这等判决书的用字量覆盖在一个村官身上,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少。当然,根据报道,此(判决)书主人公的所作所为也真不愧对5万的篇幅,判决书所指“以权谋私,强占土地,欺压百姓,横行乡里……”其种种令人发指的作案细节,真可谓让一个村霸形象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5万字的坏事”自然不能在一天所成就,按照判决书所述,孟玲芬所为是在4年期间陆续、持续完成的。据报道,“自2012年以来,孟玲芬利用泉邱二村村干部身份,组织其丈夫、儿子、弟弟、外甥等家族成员,并纠集社会人员,采用暴力及恐吓手段,进行寻衅滋事、破坏生产经营、滥伐林木、敲诈勒索、非法占用农用地、诈骗、职务侵占等多种违法犯罪活动,逐步形成了以孟玲芬为首的恶势力犯罪团伙……”此外,起诉书、判决书也都详细罗列了孟玲芬在2012年、2013年、2014年和2015年违法犯罪所为的清单。 由此,人们也自然会问,如果一个地方的政治、法律机制及其机构的运作是正常的话,如果一个地方的治理结构及其机构的功能是正常的话,怎么会让一个如此毫不掩饰、公然作恶、视政治规则和法律规定为无物的基层恶霸横行4年、干了“5万字的坏事”?这样一个据起诉书、判决书所指罪行可形容为村霸的人,究竟是因为“霸”而当上了“大辛庄镇泉邱二村村务领导小组组长”且“行使村民委员会主任职权”,还是在当上了“大辛庄镇泉邱二村村务领导小组组长”且“行使村民委员会主任职权”之后才“霸”了起来,这两个问题及其答案无论为何,都足使人们深长思之。 细忖近些年媒体所披露的各路村霸的“霸源”和“霸根”,至少可以看出,村霸霸气之弥漫,是以普通村民的权利缺位和体制衔接松弛为背景的。从根上说,农民土地权利的缺失,和以集体名义行使的土地权利,变相赋予了村官处置土地的权力,这便是村霸产生的结构性根源。许多地方的村官之所以成霸且公开称霸,正是将其处置土地的权力与市场需求进行勾兑,以不当行权中饱私囊,开奖,先膨胀私囊继而膨胀霸气,再以霸气护住和继续膨胀私囊。 不少村霸把不犯上、不出事作为结构在治理体系中的自处之道。孟玲芬事发之因也正是打了河北电视台记者。从以往媒体对横行乡里的恶霸的调查报道看,许多民举官纠后的所谓村霸,所以能横行数年、作恶多端、“做大做强”,如上述孟玲芬在4年期间干了“5万字的坏事”,其实也是当地治理机制和机构失灵而致放任、放纵的结果。 不仅如此,这些村霸,因敢于以暴力手段相向村民,可以维持适于其横行且在表面上“不出事”的“秩序”,atv,还常常被认为是“能人”,甚至以其敛财之多而被认作“乡绅”,不一而足。所有这一切,实际上都为中国基层乡村治理提出了严肃的问题。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