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上映的《我不是潘金莲》是今年最受关注的国产电影之一。这部由冯小刚执导、改编自刘震云同名小说的电影,从一个农村妇女的离婚案讲起,又讲到她执拗地一级一级往上告状,最后却只成就了一个荒唐。在反腐的背景下,这个故事及其中的人物让人感叹。这当然不是关于一个妇女个人冤屈的电影,甚至也不只是人情社会走向法治社会中遇到的困顿那么简单。用冯小刚的话说,这是一则社会寓言,而这则寓言想说的道理便是,官员不担当就是腐败。 这才是真正的现实故事 记者:《我不是潘金莲》这个电影,我看小说的时候就觉得拍摄的难度挺大的。一般人都会知道这是个挺敏感的题材,您是怎么想的? 冯小刚:小说出版以后我就想拍电影。当时我就想,关键是要有个抓手,怎么来解读这个故事。我觉得可以紧扣着依法治国这个理念,这是一个关于干部要不要有担当的故事。 现在很多电影是在拍现实,但其实跟现实不发生关系,都是面儿上的东西。《我不是潘金莲》这个题材无疑是和我们的现实结合得比较紧密的。我也参加了文艺工作座谈会,这也符合习近平总书记讲的文艺怎么深入生活、反映生活。 记者:对于任何一部作品,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解读,最后得出的结论,甚至形成的舆论走向都不一样。这本小说最吸引您的是什么? 冯小刚:我部队转业之后在机关里待过,这么多年我也跟各级机关打过交道,我觉得刘震云写得特别生动、准确,也没有任何放大。这作品里没有任何一个坏人,就像我们最后的台词说,各级官员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刁难李雪莲,但为什么这事越办越糟?李雪莲走了还有王雪莲、刘雪莲……我觉得这里头的东西特别有意思。 记者:您认为这里头最讽刺的点是什么? 冯小刚:中国几千年的人情社会,从人情社会的逻辑出发,李雪莲觉得法院像个骗子。她为什么要找领导呢?这也是人情社会的产物,她认为中国的官管着法院呢。 刘震云对中国社会、中国人的观察有他特别独到的角度,他是在用幽默的方式写困境,这个文学上的反差使作品变得不同寻常。其实看他的这本小说我是觉得处处会心,我捧着这书看的时候,脑子里各种形象全出现了,觉得这可以拍得妙趣横生。 用喜剧的形式包装严肃的思考 记者:如果从艺术的通感上来讲,刘震云小说的一些处理方式跟您之前的一些电影是类似的。虽然有人说您近年来的电影跟之前的贺岁喜剧相比,好像是很不一样了,但其实我觉得您之前在拍喜剧、拍贺岁片的时候,atv,也是在一些幽默的电影语言的包装下进行一些很严肃的思考。 冯小刚:其实《私人订制》里好多就是这样,一个司机非常想当一天官,一个导演特别想媚一次雅……嬉笑里头还是有很多我们想讽刺的东西。 幽默这种东西,大家接受起来比较轻松一点,可是它里面又道出了一些荒唐。刘震云这个小说从头到尾很多细节、很多台词,非常写实,但你会发现它整体有一种荒谬感。就像他说的,一个人在前边儿撒芝麻,一万个人在后边儿捡芝麻。这是一个很写实的故事,这个荒谬感怎么去表现,作为导演我思考了很长时间。所以最后我觉得应该把它拍成一个圆的。 记者:拍成圆画面,我在看电影的时候觉得像是拿着一枚目镜在看一则寓言。 冯小刚:没错。我把它拍成圆的有3个原因:一是从美学的角度上说,这让我觉得多了一种可能性;第二,我觉得从这个形式和这个内容来说,圆的东西会和现实有一种间离感,我希望观众能感到这是说了一个故事;第三,这个故事非常中国,其他地方不太发生这样的故事,南宋时期有一些很典型的团扇绘画,这个故事放在这圆里头讲,实际上有一种中国山水的意境在里面。 记者:您的电影语言、镜头语言始终跟演员或角色保持着一种距离,让观众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这种表现方式是您一直追求的吗? 冯小刚:我的依托当然还是小说。小说提供了这样一个结构和人物关系,我就会按着这个来。 其实我们看一个东西的时候,我们并不是特别理性地说它好看或者不好看,而是特别感性的。看到这个小说的时候我就是觉得它幽默,而这个幽默还不是我们过去看的喜剧那样,要么是欢乐度比较高的、可笑的,要么是港式喜剧、上海滑稽剧那种靠误会法和夸张的表演来搞笑。这个电影的幽默感来自于故事背后的理儿。看完这个电影我会想,这个理儿它怎么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这很有意思。 官员不担当就是腐败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