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高平说,他其实也不着急找伴儿,只是洗衣吃饭是个麻烦。“想找个真心真意的,洗衣做饭,平平淡淡过日子。”他现在吃住都在三哥家里,从去年开始,每月给三哥家一千块的伙食费。 2014年,张高平在黄山市买了一套价格七十多万元的房子,139平方米,每个月还三千多元的房贷。“现在房子涨了,我挂出牌子看看房价怎么样,有人打电话过来出110万,我不卖。”他对此感到得意。 张高平还拿钱交给二哥家侄子,投了一部分到建筑工程里。2015年春节,承包方拖欠了一些工程款,侄子叫上他去要。“我说,政府就给我这点赔偿款,是拿命换来的,投在里面了,怎么能不给?不行的话,记者会报道的。”后来对方给了一大半。 张辉:40岁开始的家庭生活,父亲不满意 比张高平小10岁的张辉有更多烦恼。 他初二就辍学了。现在的妻子是他初中同学,比他小三岁。“他就不是读书那块料,那个时候感觉挺叛逆的,我那个时候在班里面年龄就算大的,他都还比我大三岁。”张辉的妻子说。 张辉面对外人时显得扭捏,说话甚至有些结巴。妻子则心直口快,用张辉的话说,“大炮一样,什么都往外说。” 张辉后来跟着小叔张高平跑运输,“两个人一个月能赚两万多。”直到2003年5月的那一趟,因为坐他们顺风车的一名同乡遇害,叔侄俩被警方当作凶手抓捕,终结了叔侄俩原本风风火火的日子。当年,张辉都已经定亲,女方都到家里来过了,因为这场冤狱,双方后来就再没联系。 张辉现在的婚姻并不被长辈接受。尽管孩子都已经一岁多了,夫妻关系也好,媳妇对老人也算不错,但父亲张高发心里不满意。他对儿媳的个头和爱打牌有意见,觉得儿子对自己不负责任。 “二十七八岁未嫁过人的见了不下10个,没有一个看上的。后来再跟他说,他见都不去见了。多少人都劝过他,你说着,他也不吭声。”张高发说。 2015年5月,张辉与妻子结婚登记,孩子6月份出生。没有办婚礼,孩子满月的时候在县城酒店办了场酒席,张高发没有参加,长辈们也都没去。 “我知道父亲对我有成见,现在哪个女的不打牌啊。不能所有事儿都按照他们的意思来,我有我的生活方式。”张辉说,“说我不做事,你把什么都安排了,让我做我就做喽,我又不需要自己考虑做事。” 41岁的张辉想过自己的生活,但他也说不清该怎么过。 “女儿成人,我都六十了” 张辉现在每天要抽掉一包多烟,“没事干抽得就多”。他回忆说,“无罪释放那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醒来不适应,不知道干什么,在监狱里每天起来都要干活的。” 他现在喜欢上了钓鱼,开车去鱼塘或者水库,一去就是半天;他坚持锻炼身体,控制饮食,“讨厌发胖”。他说,阴天下雨时会腰疼,是因为审讯时被打没有及时治疗,落下了病根儿,如今干不了体力活。 父亲张高发在村里干了三十多年组长,从2008年开始,村子里的田地陆续被征收,张家现在无田可种,但养着八十多头猪,两个儿子、儿媳都在家里吃饭。张辉想自己独立出来,自己做饭吃,只是厨房还在收拾。 张高发筹划着在县城开宾馆,两层楼,17个房间。今年5月,他和两个儿子各出了一部分钱,张辉出得多一些,共投入七十多万元做装修。 宾馆特种行业许可证个把月还没办下来,张辉觉得“公安部门在为难”,张高平出主意说,“你自己去一趟,说明情况,就说坐了这么多年牢,拿了赔的这点钱,现在又没事做,做正经营生嘛。”但张高发说办证没遇到阻碍,许可证这几天就要下来了,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张辉,“宾馆开起来了,他就有事做了。” 孩子让张辉感到了压力,“上私立幼儿园半年就要四五千,奶粉国产的不放心,小孩子的衣服鞋子特别贵。”张辉的妻子说,因为是女儿,张父想让他们生二胎,但他们两人目前都没有什么工作,有压力。 张高平平时会在手机上看一些冤案报道,“我们还是幸运的,平反了。”他对之前媒体报道他喝一千块一斤的茶叶耿耿于怀,“是三百块一斤,朋友帮买的,我说的是市场价估计一千。”他在意的是,大女儿看到这些报道老是会说他。 回家后的前两年,不少外地的打电话来让叔侄俩帮忙,也有人跑到家里来。“刑事案件、民事案件、纠纷什么的都有,atv,让我们帮他们反映。”张辉说,“我们怎么帮他们反映呢?总不能去找公检法吧?我们只有把记者、律师的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联系。” 四十岁才有了孩子的张辉时常叹气,“等我女儿成人,我都六十了。”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