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再发的岳母李毛珠回忆,从2013年开始,曹再发不再工作,他带着妻子,专心上访。几年里,曹再发一家四口人,工作的只有在深圳打工的女儿。 上访占据了曹再发大量的时间,他的儿子还在读书,因为父母经常离家,有一半的时间,他只能寄宿在外婆家。 作为镇委书记,朱军刚接触曹再发就遇到了麻烦。 2015年底,他刚到任上,曹再发说想见他,他回复没空后,曹再发告诉他,“我要去北京”。 朱军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鼎鼎大名的曹再发”,他早就有所耳闻,去北京没有别的意思,就意味着上访。 这是曹再发经常使用的一招,也是地方政府的软肋。多位汝城县政府工作人员告诉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曹再发只需公开扬言要去北京,地方政府就会紧张。 据汝城县有关负责人介绍,信访工作仍是各级政府的主要考核项目。按照《信访条例》规定,对信访工作中的失职、渎职行为……追究有关责任人员的责任,并在一定范围内予以通报。 层层考核之下,压力传递到村一级。吴进良作为村主任,有一年扣发了4千元年终奖,他去县里理论,得到答复,“谁叫这个曹再发是你们江头村的。” 作为镇委书记,朱军不得不面对曹再发的问题。 据信访局副局长朱胜瑞介绍,曹再发具有一定反侦察能力,有意误导政府截访人员,“他会拿身份证假装买别的地方的票”。 一旦曹再发到了北京,地方政府就要马上派人去接。“曹再发在北京被发现,先通知湖南省驻京办,随后被带到收容所,市里的人再把他接到宾馆,我们再通知镇政府去接人。”朱胜瑞说。 维稳曹再发花费了地方政府大量成本。 “在北京他不肯回,他要钱。”一位长期接访曹再发的工作人员说,“有一次他上访用了一万多,政府就给了七万多。” 一位要求匿名的人士2015年曾试图做曹妻朱孝云的工作,“我说两口子好好把握那笔补偿款,安分守己过日子多好。他老婆跟我说,这个(上访)跟做生意一样,但做生意有风险,这个(上访)没风险,我们又不打人,上面还会安排钱给我。” “等不及”的妥协 钟玉龙向剥洋葱表达了政府的无奈,“像这样的人,明知道他的目的,到了特殊时期,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不要到北京去闹事。” 曹再发在北京上访时也曾试图制造大事。 2014年3月6日,正值全国“两会”,曹再发在北京散发写有“冤”字人民币。 对这件事,朱胜瑞回忆,知道曹再发的这个举动后,信访部门反而松了一口气,“压力轻松了,北京会追究他责任。” 不出所料,曹再发随后被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以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9个月。 随后,曹再发被释放后直到2015年初,因为在北京上访,他被拘留多次。 曹再发的姐夫陈顺立告诉剥洋葱,“曹再发曾说过,只要能达到目的,关起来也没什么。” 此时的曹再发,上访的真实原因令人捉摸不透。作为与他相识多年的媒体人,廖平(化名)一开始对曹再发抱有同情态度,底层、维权、强拆、上访,这些标签吸引着廖平关注。 但是深入接触后,廖平对曹再发表示了怀疑,“不太肯定他上访到底是怎么回事”。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