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基本没有”的“基本”二字,他沉默了几秒,说2012年以前确实有,当年公安来村里,“一口气抓走了10多人,有的已经放出来了,有的还在坐牢”。 从南斗村出来,前往月眉村,一路上,也能见着不少正在修建的楼房,茶田内有人正在采摘。但问起“电信诈骗”的事,他们脸色一变,不愿多说。 村长陈金河对封面新闻(thecover.cn)记者说,他于去年当选,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接到的工作就是去村里做打击电信诈骗的宣传。“具体抓了好多人我不太清楚,但是这么多年来,全村4300多人,估计有30个进(监狱)去的。” 福春村的建设则不如南斗村和月眉村,多是小瓦房,村长大方承认,村内的确有不法之徒利用山区隐蔽的环境搞电信诈骗,2012年,有公安到村内抓人,同一时间就抓走20多人,还缴获不少天线和发射器。 珊屏村村长刘腾树则向记者反复强调,“现在没有了,现在都在认真种茶叶,金盆洗手了”。问及村里有多少人因搞电信诈骗被抓,他欲言又止,不太情愿地说,“七八个吧”。而搞电信诈骗的原因,是“近几年茶叶价格普遍下降,从2007年起,一年不如一年,有些年轻人就走上歧途了”。 日发诈骗短信100万条,曾出现排队取钱的“繁荣” 上述4位村长向记者提供的数据,许长顺并不同意。 他说,2004年至2012年这七八年,是安溪县电信诈骗的高峰。这些诈骗比较典型有几种,一是“中奖了”、二是“猜猜我是谁”,还有一种就是“购买六合彩特码”。 “我表哥,安溪县本地人,还不是被‘猜猜我是谁’骗了。” 他说,他表哥在县城做蔬菜生意,2008年接到一个“老同学”电话,对方称刚从内蒙回来,正在厦门来安溪的路上,想与他见一面。口音是地道的福建泉州口音,表哥还兴奋地张罗着晚上请客,结果“老同学”在快到安溪县城的高速路上“出了车祸”,请表哥转7000元现金过去救急……并且,表哥还真汇款了。 “我也接到过很多电话嘛,但是我从来不信,我说你先打100元话费给我。”许长顺说,5、6年前,作为安溪本地人,他平均每两天至少也要接到一条“中奖”的短信。 此前,媒体曾公开报道,福建安溪县内有一段时间,平均每天往外发出的电话短讯超过100万次,设在魁斗镇的移动电话通信基站曾是“全亚洲最繁忙的移动电话通信基站”,安溪县移动公司曾数次对这里的通信基站进行扩容,但还是难以满足通信需要。 茶山脚下,典型的闽南居民正逐渐被小楼房替代。 在魁斗镇和长坑乡的银行,也曾一度出现排队取钱的“繁荣”景象,安溪县相关部门甚至对取钱行为进行控制,全县17个银行自动柜员机被勒令暂停使用,其余的18个全部安装了高分辨率的摄像头。 安溪县政法委相关负责人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便介绍,魁斗镇曾被排查出可疑人员3791名,而人口比魁斗镇多了3倍的长坑乡,其可疑人员无疑就不止这个数。 8月28日,封面新闻(thecover.cn)记者致电安溪县移动公司了解近两年来的情况以及一部手机每日可发的诈骗短信数据,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表示没有作过统计,不太清楚情况。 而媒体公开报道的数据则显示,2013年3月,与安溪县同属于福建泉州市的南安市公安抓获犯罪分子承认,他们的手机一秒钟可发2条短信,一天24小时可发17万条短信。 “哎,搞什么诈骗嘛,我最反感这种人,挣多挣少都是生活,犯法肯定是逃不掉的。”对于白濑乡陈文辉等人诈骗山东女生徐玉玉一事,许长顺感慨地说。 屡犯屡抓,菜口袋都印上“打击电骗” 除了种茶之外,部分长坑乡人以做面线为生。 10余年来,电信诈骗屡禁不止。来自公安部的数据显示,2014年全国电信诈骗发案达40余万起。2013年,北京因通讯信息诈骗犯罪导致群众经济损失13亿元,浙江近8亿元,上海为5亿元,重庆为3亿元,天津为1.8亿元,长沙为1.16亿元。 尽管这些数据并未说明福建安溪县涉案的比重,但安溪“电信诈骗之乡”的帽子却被扣得死死的。 为了摆脱这顶帽子,安溪县也曾想了很多办法。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