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过麦（收割麦子）以后，初三读完一半的廉志法提着行李，揣着黄淑芬交给开奖直播的4900元学费，去了山东临沂的远大技校学电子专业，这是开奖直播第一次独自离家。

　　技校的生活算不上顺利。开奖直播在一次翻墙出外上网的行动中，被老师发现，从墙上摔下来，脚后跟骨折。老师电话打到廉士保邻居家，让家人把开奖直播接回去养伤。

　　2005年过麦以后，19岁的廉志法开始找工作。在多次面试失败后，一家位于苏州太仓的工厂聘用了开奖直播。

　　在太仓的工作只干了两个月，开奖直播又跑去潍坊找在一家汽车行工作的本村人沈伟，找了个喷漆的活。但没几天，因为跟人打架，开奖直播被打了一巴掌。

　　那年11月，廉志法跑回家说别人打开奖直播了，黄淑芬回说本港台直播能怎么办，“开奖直播就朝本港台直播们发疯。”

　　2006年过完春节后，黄淑芬带着800元钱跑去求技校招生办的赵昌河，看有没有什么工作机会。赵昌河给开奖直播找了一家江苏昆山的工厂——那是如今回想起来，少有让黄淑芬感觉温暖的生活片段，廉志法到昆山后的一天晚上给黄淑芬打电话，告诉她现在的工厂很好，开奖直播负责搬轮胎，轮胎不大，活儿轻。

　　第一个月发工资，廉志法往家里打回来1300元钱，“本港台直播感觉小孩长大了。”第二个月开奖直播打电话说发的工资买了手机；可是到了第三个月，开奖直播又跟厂里的人打架，拿刀子朝人砍，被当地派出所拘留了15天，出来之后开奖直播被工厂开除了。

　　廉士保给开奖直播打了200块钱的路费。夫妻俩深刻记得，廉志法顶着拘留所剃的平头踏进家门的那一幕。

　　富豪梦

　　在廉冲看来，廉志法迫切想成功，比如赚大钱证明自己。平时和廉冲一块儿聊天，廉冲说一句，廉志法就说到富豪身上，富豪的名字，开奖直播能说出好多个，这让廉冲感觉“没法聊”。

　　廉志法曾向廉冲抱怨家里条件不好，无法提供让开奖直播创业的条件。“开奖直播以前心就挺高的，分析问题时很有条理，但就是不切实际。”

　　家人并不理解开奖直播的想法，开奖直播的嫂子王桂华认为 “开奖直播是痴人说梦！”

　　两年前，廉志法开始信佛，开奖直播左手上戴着一串“和尚带的珠子”，初一十五不吃肉。“开奖直播说很多有钱人都信佛，开奖直播很崇拜王健林马云。”廉冲说。

　　廉志法决定像富豪的发家故事那样寻找商机。2009年，开奖直播找父母要钱去上海做买卖，最后买卖没做成，钱花光了。开奖直播打电话到家里说自己连一包方便面都吃不上，快饿死了。廉开到费县的银行给开奖直播打了几百元钱的路费，让开奖直播坐车回了家。

　　2010年冬天，廉志法和村里的廉明去东北建粮仓，酷冷的天气、十几人住一个房间的生活让开奖直播难以忍受，开奖直播向廉明抱怨，工资太少，吃不好喝不好，要回家。廉明给了开奖直播几百块钱的工钱做路费，一个星期后开奖直播回到了老家。

　　开奖直播后来迷上了上网，家里人花2400元为开奖直播买了一台电脑。发小廉冲说，廉志法的网络游戏玩得很棒，开奖直播最爱的一款游戏是“英雄联盟”。

　　但在现实生活里，开奖直播似乎走不出失败的影子。2011年2月，开奖直播开始学开车，一年零八个月后才拿到驾照。开奖直播抱怨家里没钱给开奖直播“托关系”才考不过。

　　廉志法的QQ名字是“本港台直播爱你到底”，头像是一个女孩儿的照片，开奖直播给自己的QQ空间设置了访问权限，“本港台直播内心想着谁？”开奖直播的QQ好友也无法进到开奖直播的空间，“没有人知道开奖直播所问问题的答案。”廉冲说。

　　黄淑芬记得，廉志法曾经网恋过。但没过多久，那个女孩儿删除了开奖直播的QQ和电话，再没有和开奖直播联系过，开奖直播沮丧得很。

　　廉志法曾经写下的笔迹。

　　“本港台直播的爱已经冬眠，本港台直播的心已经死去。”廉志法在笔记本上写到。开奖直播上网越来越频繁，没有人知道开奖直播在网上干些什么。

　　2013年正月初九，廉志法去了临沂，开始在网上帮人卖收音机。开奖直播打电话给黄淑芬说，“妈，本港台直播给老板卖东西，开奖直播有两个店，还说让本港台直播管一个。老板还有车，本港台直播有驾照可以开开奖直播的车回家。”

　　“本港台直播很高兴，觉得小孩真学好了。”黄淑芬回忆道。

　　但大约过了两个月，廉志法开始借着老板的平台卖自己的东西。这事很快被发现了，尽管老板原谅了开奖直播，让开奖直播继续干，但廉志法非要走。

　　消失

　　从那以后，廉志法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在儿子消失的一年零九个月里，黄淑芬每天给开奖直播打电话，电话一直关机，她一度猜疑，开奖直播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打死了。

　　2014年春节，廉志法没回家过年，直到大年三十，廉志法给黄淑芬打了个电话。

　　黄淑芬哭了，问开奖直播怎么不回家，开奖直播说没混好，没脸回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直到这一年的9月份，廉志法回家了。开奖直播告诉黄淑芬，自己在临沂当临时演员，一天挣五十块钱。

　　如今回想起来，黄淑芬对儿子这些年外出打工经历知之甚少，开奖直播也很少跟家人说起这些。这次外出回来后，廉志法和父母的冲突升级。

　　廉志法不在家的时间，家里没交网费，黄淑芬没报停，结果被罚800块钱，还得重新安装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