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过来报道了佳丽的遗愿,王兰兰开始不断地接到好心人的电话,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衣物和文具。她把收到的东西清洗消毒后打包,分批送往偏远贫穷的山区。 “佳丽啊,妈妈又出发了。”每次出门,王兰兰都觉得自己可以和女儿对话。一个人坐上公交车、大巴车或火车的时候,她在心里跟女儿汇报行程,偶尔一不留神就说出声儿来,引得旁边的人奇怪地看她一眼。 在捐赠物资的时候,王兰兰时常想起自己的佳丽。那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长着跟女儿一样忽闪忽闪的眼睛,顶着长长的睫毛,眉宇间冒着勃发的青春和未脱的稚气。 去世时,佳丽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头发朝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高高的马尾辫在脑后甩来甩去。她的个头也已经拔节,裤子穿在1米6多的王兰兰身上,还能长出来一截子。 “阿姨过去也有个姑娘,就像你们一样。”王兰兰充满爱怜地扶着一个小女孩的肩膀轻轻地说,声音微微发颤地吐出后半句,“但是她现在在天上。” 她忍不住把从前对女儿的祝福转赠给眼前的女孩:这个娃娃啊,以后可得有个好前途,嫁个好丈夫,做个好媳妇、好妈妈。 王兰兰跋涉的脚步“舍不得停下来”。坐过拖拉机,也用过摩托车,有一回在怒江遇到不能称之为路的坑坑洼洼的土坡,她找来了40匹马和骡子,“人背马驮”。 背着物资在山路上实在爬不动的时候,王兰兰在心里对女儿说:“佳丽啊,太重了,你伸只手嘛。”然后,就像是真的有人来托了一把一样,她觉得背上瞬间就轻巧了,不费力气地就爬上去了。 “太奇怪了”,王兰兰睁大了眼睛强调,“本港台直播一点都不夸张,这个感觉是真实的!” 她还觉着,似乎冥冥之中有种天意在保佑着她,让自己每回在路途上遇到危急情况都能化险为夷。 6月是雨季,车走到一半时,道路就被泥石流冲断;鲁甸地震后不久,车刚一经过,被震松的地面就垮下去一段路基。还有一次回程时,盘山路上一个弯转过来,车屁股就甩出了悬崖外。 “其实无常随时都在每个人的身边。”或许是女儿的早逝让王兰兰对人生有了更多的理解。 摁着套在指尖的念佛计数器,她淡淡地说:“要是怕了,下一次就再也去不了了。不肖(用)怕,该来的都会来,不该来的怎么都不会来。” 这个普通的中年女人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承受,“再大的事情本港台直播也不会放在心上,过了就过了。” 唯一令她头疼的是钱的问题。她住着廉租房,每月的固定收入是几百块钱的低保,而一次送衣服下去,托运费加上她的车旅费,少则几百元,多则几千元。 2012年,王兰兰又在自己小区里开了一个爱心食堂,每天为独居和残疾老人们提供午餐和晚餐,一顿只收3块钱。 由于收取的饭钱远远低于成本,爱心食堂墙上那项关于“经营利润”的数字前面永远带着一个负号。为了把食堂维持下去,王兰兰还得到处“化缘”,“除了脸不要,什么都要”。 她把日子过到最省,捡别人淘汰的衣服,两条破了大洞的黑色裤袜套在一起就能穿。 买生活用品的时候,王兰兰喜欢一次囤回来一大堆。如今,市面上已经见不到的老包装香皂,她的家里还有好几块。 节省之余,王兰兰还去打零工。只要攒够了路费,她就上路。 她亲手帮孩子们试衣服。胖嘟嘟的小男孩举起双手,她给开奖直播套上毛衣再帮开奖直播把小脑袋从领口拔出来。那一刻,这个失去亲生女儿的母亲,“感觉自己还在当妈妈一样”。 一路走来,有太多东西让王兰兰割舍不下。有时送完物资,村民们把家里最好的腌肉端出来塞给她。临走时,还有人戴着雨帽,自发地走到村口送她。 不知不觉间,王兰兰已经在送物资的路上走了11年。她有些恍惚,“可怪,本港台直播都感觉没得”,虽然她也发现,自己已经踏遍了云南的16个州市。走着走着,要爬的土坡少了,山村里的水泥路都修起来了。 她捐助过的孩子们也陆续长大。每到逢年过节,她都会收到许多孩子发来的短信。这些年里,开奖直播们长大成人,步入工作岗位,还有的现在已经为人父母。平日里升了职、添了丁,开奖直播们也都知会她一声。每一条短信里,开奖直播们都管她叫“王妈妈”。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明白了女儿那个“锦囊”的真正意义。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