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健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由于父母多病,作为家中的老大,他还要照顾四个弟弟妹妹,从小生活就十分艰辛,经常靠山芋稀饭充饥。后来他到淮阴农业学校读书,生活费更是时常捉襟见肘。 “诟莫大于卑贱,而悲莫甚于穷困。”曾经的贫困记忆在孙健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尽管通过勤奋学习他跳出了农门,出人头地,却未能转正他心中已经扭曲的价值观。他把钱看得很重,疯狂敛财又舍不得花。 刚工作的时候,他每年攒下百八十块,觉得钱不够;后来,每年攒下一两千元,觉得钱还是不够;再后来,每年攒下一两万,甚至十万二十万,他还是觉得钱不够。 即使到了2012年,他已经购买了大运河广场门面房,又在盱眙农商行、典当行入股了几笔百万元投资,有了丰厚的利益回报,他还是觉得钱不够,内心深处始终缺乏“安全感”。这种对金钱的无休止的渴求导致他贪钱的脚步始终停不下来。 其实,孙健刚踏入仕途的时候,也有自己的底线——无论如何不能拿钱。因此与他人交往时,也仅仅限于土特产。偶尔有人送两条烟、两瓶酒,孙健心里都觉得不踏实。1996年10月,孙健时任淮安市政府办主任助理。一位老板曾送给他5000元现金,他不假思索就拒绝了。 1997年,孙健因才华出众获领导赏识,仕途开始进入“快车道”:他先担任淮安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后转为淮安市政府副秘书长兼任市改制办主任,年纪不大,当上重要岗位的领导,可谓平步青云。在别人声声的赞叹与恭维中,孙健开始飘飘然。 与此同时,他与企业老板接触的机会也多了起来。他帮助企业协调土地出让、资金拨付、政策兑现等具体问题,企业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帮助。从收奖金到收礼,再到受贿,用他的话说:“拿着拿着,钱的界限就不清楚了。” 一次,某国企老总杨某找到孙健,请他帮助自己疏通一下,阻止某客商的收购。在孙健的运作下,该收购谈判搁浅。为了表示感谢,杨某在春节前送给了孙健5000元,他半推半就收了下来。 刚开始,孙健内心极为忐忑,可过了很久,他发现也没啥事。从此,他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松了下来,开始放纵自己的贪欲。从缩手缩脚到大手大脚,从半推半就到来者不拒到主动伸手,直到与不法商人沆瀣一气做起了投机生意。 随着有求于孙健的单位、企业越来越多,慢慢地,孙健对于三千五千、万儿八千的钱卡已经习以为常;甚至逢年过节,atv直播,孙健会特意呆在办公室等人来拜年“送礼”。有一次,正值除夕前夕,短短1小时里就来了5个人,结果连谁送的什么都对不上号。 2014年8月,孙健准备装修自家的别墅。他翻出手机里的“资源库”:别墅想改造,图个省事,请毕老板安排土建人员改造一下;想装电梯,电梯公司的钱总是朋友,自己曾帮过忙,于是钱总贴了4万元;想把院子弄得美观些,正好挂钩服务多年的刘总有个工程队,请他砌个小鱼池;想装空调和整体厨房,想起做单位办公楼的装修公司朱总。 就这样,一切该由个人承担的费用,全部通过权力转嫁给企业老板。从受礼到受贿直至索贿,孙健把每一个工作上的正常扶持都当做了一笔投资,一笔买卖,为官底线早已荡然无存。 机关算尽 孙健有才,但他却把聪明才智用在了如何隐蔽敛财上。据了解,其80%的受贿额都属于新型受贿方式。他很少用自己的名义收受贿赂或投资,亲戚朋友成为他掩人耳目的挡箭牌:购买大运河广场商铺,是以其父母名义;入股聚缘典当行,是以其外甥名义;投资盱眙农村商业银行,是以其外甥女名义;在黎鹏处低价购买门面房高价返租,是以陈富的名义。 2014年8月,孙健与他人合伙出资60万元放贷,年利息20%。安全起见,他让陈富以陈岳母的名义办卡,孙健往这张卡上存钱,且每次都是在夜间使用自动取款机取款,从不在柜面办理。 孙健自恃聪明,却天真地将与其利益往来的商人误认为“真朋友”。黎鹏送给他的钱,称是在海外公司做账查不到;陈富称自己是个体户,送给孙健的钱从来不入账。孙健轻信了这些话,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一直心存侥幸。 2013年时,司法机关通过黎鹏行贿线索相继查处了淮安多名领导干部,孙健依然相信黎鹏跟自己关系铁,不会出卖自己。就在这一风口浪尖,孙健还曾以借钱买车为由,向黎鹏索贿20万元。 而恰恰是这些所谓的“朋友”,被检察机关调查后,立刻交代了与孙健之间的非正常经济往来情况,为案件查办打开了缺口。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