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财 李策:不难理解,在这种企业流动性陷阱的情况之下,如果说从根本上想改变企业的投资意愿,要拉动经济的话,肯定要提高企业的投资回报率,在您看来是降税费还是降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又要如何双管齐下,您有一个什么样的理解? 经济学家 盛松成:我是这么理解的,就是降息、降税都是有效的,都是有用的,但是当你的利率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继续降利率效果未必特别好,这个时候降税效果反而更好。现在全世界利率都在比谁低,谁更低,甚至于实行像日本安倍的负利率等等之类的,实际上利率下降,哪怕你实行负利率,未必能促进投资,安倍的负利率政策已经实行了,不是短期的,但是日本经济并未见好,为什么呢?因为你把利率搞得很低的时候,未必能使企业的竞争力很强,企业反而不干活了,反而我利率很低,我就去借钱,借了钱以后,我想投什么,投房地产,投别的地方都可以,我不一定好好地干活。所以负利率未必特别有效,有的时候在一定条件下,降税更有力,尤其是对我们中小企业,高新技术企业,降税可能对它更有发展意义。我们现在在做营改增,我们的目的就是实质性地想办法通过营改增的方法来降低企业税负,我们的企业税负,总体讲我们国家的企业负担是相对比较重的,不仅是税,而且有各种费,所以要实质性降低企业的税收,我觉得是我们现在应该比较紧迫,也应该比较积极实行的政策之一。 一财 李策:7月份广义货币M2的增速比较低,但是社会融资规模的增速却相对比较高,到底反映了什么?反映了我们货币政策一个怎样的变化趋势?而且您在《社会融资规模理论与实践》这本书中也提到:社会融资规模已成为金融宏观调控的重要指标,具体应该怎么理解? 经济学家 盛松成:对,我们国家现在进入宏观调控,主要有两个指标,数量指标主要有两个,当然价格指标有利率等等之类的,今年3月5号的总理政府工作报告,他提了今年的宏观调控的目标,他提了两个,一个就是广义货币供应量M2,第二就是社会融资规模。那么社会融资规模是第一次作为我们国家的宏观调控的指标出现在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当中,它和货币供应量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个硬币的两个面,是相互配合,相辅相成的关系。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有的时间社会融资规模指标比广义货币供应量M2更能反映经济体系的流动性,更能反映金融与实体经济的资金关系,为什么呢?因为广义货币供应量,最近几年,我刚才说过,它的短期波动比较大,而且它和实体经济的关系已经不是非常密切了,社会融资规模的特点就是相对来说比较平稳,比如说刚刚过去的7月份,我们的广义货币供应量同比增速只有10.2%,而社会融资规模是12.2,整整高了2个百分点。社会融资规模7月份同比增速只比6月份低了0.2个百分点,而M2低了1个多百分点,说明社会融资规模在一定程度上、一定意义上,它对实体经济的资金的反映可能更准确、更全面一点。当然,社会融资规模不仅仅是一个总量指标,而且它还能反映很多结构方面的问题,比如说这一次刚刚过去的一个月,我们的人民币贷款在社会融资规模当中表内业务已经达到了69%以上,接近70%,同时表外业务由于我们的监管加强以后,表外融资持续下降,而表外融资持续下降就使得我们的风险减少,同时利率整个企业的融资成本会下降,因为表外业务,总体讲,它的融资成本相对来说比表内业务来得比较高。还有比如说社会融资规模里面还有一个组成部分,这就是直接融资,股票和债券,大家知道最近几个月来,我们股票债券发展是比较快的,1-7月份我们直接融资在社会融资规模当中所占的比重已经超过了25%,这是我们融资结构改善的一个表现,以前一般都在百分之十几到20%左右,这次1-7月份我们都已经超过25%了,所以社会融资规模也是我们反映结构性改革的一个很好的指标,同时它还能反映比如说产能过剩行业的中长期贷款,钢铁行业的中长期贷款,水泥的中长期贷款等等之类的,这些都能反映,这些中长期贷款都是负增长的,说明我们调结构是取得了比较明显的增长。还比如说房地产贷款,房地产贷款,个人按揭贷款发展得很快,而房地产企业的投资和企业贷款的增速在下降,说明我们的去库存还是取得了一定积极的进展,所以社会融资规模指标和货币供应量一起作为我们现在进入宏观调控一个新的指标,相互配合,共同来反映整个社会的流动性和融资的结构变化。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