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入行仅 2 个月,正在看文娱领域的周奕经历了一次难忘的「失之交臂」。「那天我跟着合伙人去看一个项目,约了创始人晚上 7 点见面。这家公司已经在这一天里见了 7 波投资人,当轮到我们时,价格已经翻了一倍。」这次抬价不仅让他错失了一个好项目,更让他在第一线感受到了厮杀的惨烈。 2015 年,行业仍在升温,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时候进入 VC 行业还可以抓住行业红利的尾巴。据 IT 桔子统计,仅上半年来自 PE 和 VC 的投资额就和 2014 年全年持平,其中一半以上投入到了 TMT 行业。 但到了 2016 年,市场迅速降温,新成立的创业公司只有 2070 家,同比下降 76%。虽然 2017 年资金又开始重新涌入市场,但优秀投资标稀缺的状况却没有改善。 尽管从业者都在讲今年的市场在变好,但这并不能解决资产荒的本质问题。现在正是资产端的供给跟不上、投资主题青黄不接的时候,这让很多投资人感到焦虑和迷茫。 黎远在一个月前决定暂时离开 VC 行业,「红利期已经结束了」,他很悲观。在 7 年的从业时间里辗转了 4 家完全不同性质的投资机构,让他几乎经历了创投市场一轮完整的起落浮沉。 「2008 年投资很容易,很多好项目大家都是按 PE 的回报来算的,5 到 6 倍,最多也就 8 到 9 倍。当时市场非常好,VC 收割了一批高利润的公司。」 随着高利润的公司逐渐枯竭,大家会把注意力转移在高收入的公司上,再之后,便是高流量的公司。2011 年,移动互联网兴起,高流量的公司成为焦点。因为只要找到变现途径,高流量就能迅速转化成高收入。 如今,移动互联网红利也处于消耗殆尽的边缘,高流量的公司在这几年悉数被挖掘。缺乏利润、收入甚至流量的支撑,「高成长性」无从谈起,而「高成长性」又恰好是支撑 VC 投资逻辑的核心。 无疑,对于想投出独角兽的投资人来说,高成长性公司的稀缺令他们不安和迷茫。所以,一旦市场上冒出了高速成长的潜力股,投资人都一拥而上,风口就此产生了。 跟风现象引来非常两极化的评价,但其实对很多年轻投资人来说,他们顾不上参与这样的讨论,因为他们大多数连抓住风口的机会都没有——这些领域总是迅速被催熟,被收割,当你意识到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抓不住的成就感 要学会与焦虑、不安和平共处,投资人们都需要想办法平衡天平的另一端——成就感。 在 VC 这个极度奉行结果导向的行业中,最强烈的成就感无疑来自于投出好项目。 作为一个比较成熟的投资人,黎远非常认这一点。「如果没有办法投出可以退出的项目,看不到钱在哪,待在这个行业就没有意义了。这跟做一家公司是一样的,如果公司已经没有增长了,那不如早点关掉。」 但对于许多入行不久的年轻投资人来说这简直是奢望,他们甚至没有出手一试的机会。 「自己看好的项目没办法出手是经常的事,而且这些项目里不少都是明摆着可以赚钱的。」2014 年是黎远进入行业的第 4 年,那时他在上一家机构已经投出了不少好项目,但也依然无法避免错失独角兽的遗憾。 「2014 年,我非常看好一家人工智能公司,一共推了 3 次,当时估值 4 亿人民币,转老股的话可以到 3 亿,但老板不看好,3 次都没出手。这个市场上没有几家独角兽,错过一次独角兽,很可能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机会了。」 那些比黎远资历更浅的投资人对项目就更加没有掌控力了。 戴康推项目很谨慎,他一年时间里对 50 多个项目做了 Pre-TS 的尽调,最终让他下决心一推到底的却只有 3 个项目。然而,直到最终环节,「我们的合伙人带着 TS 去见创始人,却又拿着 TS 回来了。」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让他很沮丧,「合伙人可能本来对项目就没有十足的把握。通常,atv,在面对这种可投可不投的项目时,合伙人大概率会选择不投。」 比项目推到最后却没成更惨的是,自己推上去的项目合伙人根本就不理会。许扬杰是某二线美元基金的投资经理,将近 2 年的时间里他没有出手一个项目。 「推项目很困难。虽然我对项目很有把握,但老板就是不想投,我挺受打击的,甚至会质疑老板的判断力。」 无法通过投出项目来证明自己,就必须切换获取成就感的方式。 戴康一直在调整自己的预期,「后来我想明白了,我看好的项目,不管谁投了,最后公司做的好我都挺高兴的,这是对我个人判断的一种肯定。」 (责任编辑:本港台直播) |